怕官家拿走他們最後的底蘊。”
寇季淡然一笑,並沒有再說話。
他覺得,趙恆縱然看到了武勳世家的底蘊,也不可能奪走它們。
因為趙恆缺乏那種跟武勳世家撕破臉,大幹一場的魄力和勇氣。
“過來了……”
就在寇季暗自評判趙恆的時候,寇準突然開頭。
寇季凝神望去,就看到了兩個校尉重新出現在了寇準身前。
其中一個校尉對寇準拱手道:“寇公,卑職等人商量過了,願意棄暗投明,將功補過。但卑職等人希望面見官家,聽官家親口許諾,饒恕卑職等人不死。”
能活著,沒人願意死。
雖說被髮配西北,戍邊三載,遠沒有在汴京城裡過的舒坦。
但是他們犯下了這等大錯,趙恆能夠寬恕他們,饒他們不死,已經是恩典了。
他們不敢再有其他奢望。
寇準似乎料定了叛軍會有這種要求,他不鹹不淡的道:“你們兩個隨老夫走一遭,老夫帶你們去面見官家。”
兩個校尉回身對背後的叛軍拱了拱手。
像是赴死一樣,跟隨著寇準的寇公車,前往了趙恆的龍榻前。
到了趙恆龍榻前,寇準微微拱手,朗聲道:“啟奏官家,經由老臣勸說,叛軍中有人願意棄暗投明,將功補過。”
趙恆聽到這話,喜出望外,掀開了龍榻一角,激動的道:“當真?”
寇準點頭道:“自然……”
趙恆趕忙道:“速速讓他們協助皇宮守衛,一起抵禦叛軍。待叛軍平定以後,朕一定……”
“饒他們不死!”
見趙恆有許賞賜的意思,寇準趕忙搶過了話頭。
不等趙恆開口,寇準看向兩個校尉,道:“犯上作亂,其罪當誅。官家仁厚,不願多造殺孽,只要爾等棄暗投明,將功補過,就饒恕爾等不死,發配爾等到西北,戍邊三載。爾等還不速速謝恩?”
兩個校尉聞言,趕忙叩首謝恩。
他們並不知道寇準給他們的許諾,非趙恆所言。
也沒想過,寇準敢提趙恆做主。
等到兩個校尉謝恩以後,寇準點了一隊御前衛,讓他們跟隨著兩個校尉回去,一面督戰,一面防止他們反覆。
兩個校尉一走,趙恆乾笑道:“朕剛才差點就說錯話了,多虧了寇愛卿……”
寇準拱手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是老臣的本分。”
趙恆似乎感受到了寇準身上的疏離之意,意識到了之前在垂拱殿裡的一番話可能傷到了寇準,於是乾笑道:“寇愛卿臨危不懼,又親自涉險,說降叛軍,如此大功,不能不賞。等此間事了,朕就加封愛卿為太師。”
寇準此前,被封為太子太傅,雖然官居一品,但只是從一品。
如果被加封為太師,一躍攀升到了正一品,那才算是真正走到了文臣的巔峰。
劉娥有心阻止,卻沒張口。
從垂拱殿到皇城頭,寇準的威勢一步一躍,已經達到了頂峰。
就連趙恆都對他心服口服的,更何況百官。
寇準晉升太師之位,已經勢不可擋。
縱然劉娥開口阻止了,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於其在這種場合說出來遭人恨,遭人惦記,還不如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