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臣出現,只怕娘娘,官家,也會性命堪憂。”
劉娥瞪了寇季一眼,冷聲道:“哀家欠你一個人情,哀家記著呢,不需要你提醒。”
寇季晃了晃腦袋,道:“臣沒有找太后討要人情的意思,臣只是想說,丁謂其人,不適合再立足朝廷。”
劉娥上下打量了寇季一眼,冷哼道:“這是你給哀家的諫言?”
寇季沉吟了一下,點頭道:“算是……”
劉娥冷冷的道:“哀家若是不納呢?”
寇季盯著劉娥,認真的道:“臣盡了臣的本分,納不納諫言,自然是太后做主。”
頓了頓,寇季又道:“但是朝廷如今正值內憂外患之際,娘娘不該留下丁謂,再起爭端。”
劉娥目光落在了寇季身上,略帶深沉,“哀家怎麼覺得,如今朝野上下,一片祥和呢。”
寇季沉聲道:“先帝駕崩,遼國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借著這個時機南下。西夏野心勃勃,隨時都有可能借著這個時機自立。
太后從哪兒看到的一片祥和?”
劉娥冷哼道:“遼國於我大宋,乃是盟國。我大宋每年進貢遼國數十萬歲幣,遼國拿了好處,又豈會再興師動眾南下。
至於西夏,乃是我大宋的藩屬,朝廷每年都有厚賜,都會安撫,他們不可能自立。”
寇季愣愣的盯著劉娥,質問道:“太后以為,花錢就能買平安?”
劉娥冷冷的道:“就算不能買一世平安,也能買一時平安。等到官家長大以後,自然會跟遼國、西夏清算。”
寇季咬牙道:“朝廷頻頻資敵,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敵強我弱。到時候想清算,恐怕也沒那個力量,反而還要受別人欺負。”
劉娥面色一沉,低聲道:“哀家只是一個女人,沒有那麼大能耐對付遼國、西夏。哀家只想穩穩的幫官家守住這江山,等到官家長大了,再交給他。”
寇季沉聲道:“您明明可以跟我祖父聯手,一起對付遼國、西夏的……”
劉娥鳳眉一挑,不屑道:“一山難容二虎。你祖父容不下哀家,哀家又怎麼可能容得下你祖父。”
寇季聽到這話,不再多言,他對劉娥拱了拱手,垂下了腦袋,繼續跪在了靈前。
如今劉娥、寇準共掌攝政之權,寇季又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能跟劉娥單獨說話,他就想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勸劉娥放棄爭鬥,跟他祖父一起聯手,一致對外。
畢竟,西夏就是在趙恆駕崩的這幾年迅速崛起的。
寇季想著,看看能不能在西夏沒有長大之前,提前把他們扼殺在搖籃裡。
但經過了跟劉娥的攀談,寇季發現,劉娥並沒有跟寇準聯手的意思,甚至還要跟寇準拼一個你死我活。
他也就放棄了繼續勸解劉娥的打算。
他已經向劉娥釋放了善意,但是劉娥不接受,那他就只能繼續沿著自己謀劃的路,繼續默默前行。
劉娥見寇季垂著腦袋,淡淡的開口道:“哀家欠你一個人情,官家也欠你一個人情,你又是天子門生。真要有那麼一天,哀家會放你一條生路。”
言外之意,她跟寇準的爭鬥,寇準若是敗了,她會放寇季一條生路。
寇季緩緩抬起頭,看向劉娥,淡然笑道:“娘娘怎麼認定,自己一定會勝?”
劉娥堅定的道:“哀家不能輸!”
寇季心中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言。
劉娥這到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實話。
她不能輸,一旦她輸了,下場就不會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