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心中有疑惑,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我也只是答應了幫安兄說幾句話而已,純粹是出於朋友之義,安兄不應該拿這些黃白之物出來,平白玷汙了我們的情誼。”
安子羅聞言,再次一禮,鄭重的道:“是安某孟浪了。”
說完這話,他讓青塘軍卒收起了純金盒子。
安子羅對寇季感嘆道:“我到汴京城多日,見過的宋官多達百人,真正不惦記著黃白之物的,唯有寇賢弟一人。
寇賢弟高義,安某佩服。
賢弟當安某是朋友,安某自當引賢弟為知己。
他日賢弟若能造訪青塘,安某一定會好好款待款待賢弟。”
寇季擺手道:“安兄嚴重了……”
頓了頓,寇季疑問道:“安兄此次造訪大宋,為的是連合大宋對付西夏,如今事情尚沒有辦成,安兄就急著回去,可是青塘發生了什麼大事?”
安子羅沉聲道:“此事安某不便相告。”
寇季愣了愣,失笑道:“是我孟浪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安子羅起身告辭。
寇季一直把安子羅送到了府門口,才返身回到府裡。
回到府裡以後,寇季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一臉疑惑的詢問寇忠,“朝廷冊封了青塘贊普角廝羅?”
寇忠點頭道:“朝廷冊封青塘贊普角廝羅為寧遠大將軍。此事還是老爺一手促成的。”
寇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怪安子羅會送上重禮給我。”
寇忠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沒說話。
他很想告訴寇季,安子羅送了一份更重的禮物給寇準,寇準收了,卻沒有告訴寇季。
他還想告訴寇季,剛才在偏廳的時候,安子羅送重禮給寇季,寇季就應該收下。
朝廷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朝臣收了番邦使節的重禮,並不算是收受賄賂,可以放心大膽的收。
但寇季不收安子羅的重禮,自有寇季的用意,寇忠只是個僕人,他還沒有資格替寇季做決定。
寇季並不知道寇忠的心思,他坐在寇公車上,暗自沉思,喃喃自語,“安子羅到大宋的目的還沒有達成,卻急著回去?難道是青塘內政出了問題?”
想到此處,寇季晃了晃腦袋,“真要是青塘內政出了問題,那青塘正使恐怕也坐不住。那就是別的事情需要他回去。”
“他的目的是為了連合大宋,對付西夏。此前還找過遼……”
想到此處,寇季突然愣住了,他驚叫道:“難道遼人答應了要跟角廝羅合謀?”
寇季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壓低了聲音道:“遼人真要是答應了跟角廝羅合謀,那麼遼人的反常,以及安子羅的反常,就說得通了。”
寇季趕忙回身問寇忠,“我祖父呢?”
寇忠躬身道:“老爺還有一個時辰,才會從宮裡回來。”
寇季沉聲道:“推我到我祖父房裡等他。”
寇忠點了點頭,推著寇季到了寇準臥房。
在寇準臥房裡等了一個時辰,寇準終於從宮裡回來了。
寇準一進門,就詢問寇季,“聽說青塘副使安子羅找你了?”
寇季並沒有回答寇準的問題,而是讓寇準屏退了左右。
等到寇準屏退了左右以後,房裡就剩下了祖孫二人的時候,寇季鄭重的道:“祖父,遼人要徵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