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雷丁水在禦寇司乾的頗為不順意,又被人瞧不起,那次更是被陸蔓和林劍瀾捉弄,滿以為拿了金冠褶紋蚌回去立了一大功,結果居然是個假的,自然被頭目責備了一番,就是平日與他們平起平坐的人也沒少嘲笑他們兄弟。
偶然結識了成大夫,又被他拉攏了過去,沒想到此人平日也是自傲的很,對二人差使來差使去,卻沒有什麼好臉色,早就不滿,此刻聽林劍瀾說他替韋花王辦事竟然失敗了兩次,心都暗自不屑,丁雷已經表現在了臉上,丁水卻多了個心眼,不屑之餘卻暗道:“成大夫失敗兩次,韋花王卻仍是對他極為和藹,也未曾責備,可見他地位與其他韋花王派遣出去的手下確實是不同。”
成大夫思索良久,其利害他豈會不知,林劍瀾若是拼著一死將這玉佩研碎,自己在韋花王面前再難交待,恐怕要做林劍瀾墊背的,此刻只能信他一回,咬了咬牙示意身後二人道:“放了這孩!”
丁雷被年小俠捉弄,半邊鬍鬚被燎著,也不知為何到手的籌碼要平白放了,而憑空聽信別人的話,自然十分不滿,正要反駁,卻被丁水一把拉住,搖了搖頭,只得憤憤鬆了手。
年小俠一被放開,立刻向林劍瀾奔去,一把抱住林劍瀾的腿,卻覺他有些搖晃,正要詢問,見林劍瀾低頭道:“小俠,你進屋去,把門窗俱都關好鎖好。”
年小俠抬眼看去,見他語聲雖柔,臉色卻極為鄭重,急忙向回跑到屋內,瞬間已經將門窗關的嚴嚴實實,卻仍是爬上了桌,透著窗板的縫兒向外看。
林劍瀾將玉佩收在懷,道:“我一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敵過你們三位,成大夫不必擔心我言而無信,可否許我與這孩交待幾句?”
成大夫見那孩又到了屋,門窗關嚴,林劍瀾一人立在庭內,手仍緊緊捂著胸口內的玉佩,只得道:“有話快說!”
林劍瀾方慢慢走到窗下道:“小俠,屋內我的盤纏都在,我們走後,立刻央求店主給你僱車連夜去往長安找唐長老,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你到了那裡,若是能將就,就呆在他住的地方,若是不願意,就再讓他派人送你去杭州匡義幫總堂,我日後去接你。”
年小俠透過窗點了點頭,道:“你要小心。”
林劍瀾笑道:“無妨,我有護身寶物,有它在此,誰也不敢動我。”
年小俠見他將手那柄殘劍放在窗臺上,被那三個老頭兒包圍著慢慢離開,在屋內抽泣了一會兒,方開門出去,將落在地上和放在窗臺上的斷劍收好,重新跑進屋去,將林劍瀾的包袱背在身上,那包袱成人背正合適,到他身上則一直郎當到膝蓋,也顧不得重新打包,急忙跑向大堂,真所謂有錢好辦事,不到半個時辰,一輛馬車已經在夜色出了城門疾馳而去。
這城門前長街上的第一家客棧甚是偏遠,距離花王府少不得要奔行一陣,成大夫見林劍瀾走的慢慢,心不禁有氣,忽的想起一事,向身後丁雷丁水剛使了個顏色,卻聽林劍瀾道:“若是你們三個少了一個人,我就將玉佩捏碎。”
成大夫被他氣的不輕,只是玉佩不在自己手上,林劍瀾又始終撫著心口,當真是無計可想,只得三個人一起陪著一個人慢慢行走,過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走到,林劍瀾停下了腳步,抬頭仰望著極為氣派的牌樓,裡面亭臺樹影森森而立,第二次夜裡來此,心境卻已全然不同。看成大夫的模樣,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與韋素心的淵源,他也並不知道,自己剛見過面的孃親也在這深入江海的花王府內,無論如何,不能不來親自問韋素心,問出自己所有的困惑。
進了那大門,又走了一段,內院的門已經顯現在眼前,成大夫方道:“你們兩個下去吧,我帶著他去見韋花王。”
丁雷二人自來花王府,甚少能有個機會去內院,這次的任務看起來甚是重大,沒想到又被成大夫攔阻,自然一肚不高興,丁水暗道:“此去不知道是福是禍,不如抽身,讓這成大夫獨自前去也好。”說罷拉著丁雷退下。
林劍瀾笑道:“我既然來了這裡,就不會逃走,成大夫抵在在下後背上的雙鉤可否撤掉了?你就不累麼?”
成大夫氣惱道:“羅嗦什麼,還不快進去麼?”
林劍瀾抬腳而進,那守門的也並不多話,聽成大夫問道:“韋花王在何處?”忙答道:“在梨花別院。”
林劍瀾卻是心一沉,腳步已向那邊走去,成大夫急忙趕了幾步暗罵道:“方才在路上走的像蝸牛爬,此刻倒突然快了起來!”仍是將鉤抵在他後背,二人這般一串前行,到了門前,卻見秦、羅二人,他二人曾與林劍瀾敘話,先前還是貴客,此刻卻是被韋花王極器重的心腹挾持而來,雖有疑惑,卻不便多言,默默將院門輕輕開啟,放他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