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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王孫信

林劍瀾原不喜他談論阿秀的態度,此刻看他這般對自己才知道他外表張狂輕佻,其實胸無城府,無論貴賤對人都是這般熱情爽朗,方隨著他快步進去,那小孩早已先他們跑了過去,王府內的路他自然是極熟的,一會兒便一路喊著“三哥、三哥”不見了影兒,再轉回來時身後已跟著久違的李隆基,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焦急與欣喜。

林劍瀾心的焦急卻實實比李隆基還高出十倍百倍,見他張口還欲寒暄掩飾,便搶步過去,一把拉住李隆基手臂道:“可有隱秘的房間?”

李隆基剛指了一處方向,已被林劍瀾拖著狂奔而去,雙腳哪還來得及慢條斯理的挪移,只覺得似乎腳下生風足不粘塵,片刻功夫,方覺得落在了實實在在的地面上,已是到了門口,只是身體卻仍是有些輕飄飄的發軟。

他二人輕身而去,卻叫李隆基的兩個弟弟驚詫不已,半晌他四弟方露出豔羨之色道:“原來他並不是琴師,不知道三哥什麼時候結識了這般人物。”那小孩則更是神往之至。

二人進得屋來,李隆基早已恢復了神色,笑道:“王師雖未撤回,但太湖軍冰消瓦解的捷報早已傳遍京師,薛元帥不敢貪功,早已將事情始末寫信告知了我,林公當受我一拜。”

林劍瀾急忙阻攔,鄭重道:“唐兄,莫非以為此事了結便天下太平了麼?”

李隆基一愣,道:“林公是什麼意思?”

林劍瀾道:“大軍幾日才能返京?”

李隆基道:“恐怕還要不少時日,一來輔助地方安撫百姓,二來也要修整一段時間,再說從未有得勝班師還被催促限日還朝的。”

林劍瀾長嘆了一聲,頹然坐下,沉思良久,李隆基知道他素不會誇大其詞,這般凝重憂慮必有天大的緣故,靜等片刻,方聽他緩緩道:“唐兄,你可記得慈恩寺外,月夜林之事麼?”

李隆基不知他怎地提起了那晚之事,點了點頭,林劍瀾道:“那夜離奇毒,反而得遇當日司馬三君的‘虯梅’與‘亂松’,我心自然對這二人景仰之至,若記得不差,唐兄也是對‘亂松’其人頗為佩服。”

李隆基道:“直至今日,我心仍當他為當世英雄。”

林劍瀾苦笑了一聲道:“他武功卓絕,毒一解開,就是雲夢稹與冠世墨玉二人齊齊出招也攔他不住,他臨走時卻以傳音入秘之法對我道:‘我仍懷當日之志,暗經營,若需你相助,定會再找你。今夜一別,他日定能重聚。’”

李隆基“啊”了一聲,道:“他,他可有再找過你麼?”

他的籌謀並不刻意瞞林劍瀾,林劍瀾早已知道狄仁傑亡故之前安排好了一切,定有完全的準備,此刻自然擔心有別的李氏宗親覬覦皇座,因此臉上不免露出焦急之色,林劍瀾道:“唐兄怎地突然愚鈍了起來?我第一次來此宅院,為的不就是觀察你這幾位兄弟麼?”

李隆基恍然大悟道:“難怪你那時那樣篤定,原來太湖這場刀兵便是由他煽動……”說到此處不禁略有些歉疚道:“我知道林公一直對十數年前你父親的事情耿耿於懷,此刻因為助我,反而竟然壞了‘亂松’的大事,恐怕心十分不好受吧?他知道麼?”

林劍瀾點點頭道:“他是甚等樣人物?說起來此人你我都是見過的,真是近在咫尺,燈下黑的地方卻最易為人忽略。”

看李隆基露出不解之色,林劍瀾道:“唉,洛陽,花王府。”

這回李隆基著實吃驚了不小,連退了幾步,跌坐在座位上道:“韋花王?怎麼可能……”然而聲音卻再沒了底氣,十數年前突然出現,直到今日一直寵冠京華,雖不在官,卻是官要禮敬三分,聲勢顯赫,用度奢華,每隔幾年便要大張旗鼓的搞一次花王盛會生恐天下人不知,哪像個名列禦寇司榜單之上理應躲藏度日的逃犯?然而武功一樣的卓絕,氣度一樣的雍容深沉,府下門客成百上千,此刻竟是越想越是!

林劍瀾見他臉色由驚疑不定轉為深思,又道:“唐兄,你既然身為丐幫長老,最近長安洛陽一帶有什麼動靜麼?”

李隆基還未從這震驚恢復過來,茫然搖了搖頭,又忙道:“聽聞萬劍虹又在洛陽東郊設立了新的分堂,自然有許多武林人前來道賀,只是丐幫顧念匡義幫往日交情,幫主說不宜派人前去。”

林劍瀾嘆氣道:“唐兄雖然身在江湖,卻始終不是江湖人,還是不明白其關竅。萬劍虹是從匡義幫叛出,丐幫既然有此顧慮,其他幫派也是一樣,洛陽一帶忽然憑空多出了這麼多武林人,決不是為了給萬劍虹道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