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0章 俶真道05 無執真女

<!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80章 俶真道05 無執真女

俞雅雅抿了抿唇, 雙手按在心口:“裴厚驊第一輪心證會結束之後就投井死了,我進入遊戲附身在她身上,順著水桶繩索爬上來, 發現家裡只有一個癱瘓在床的老婆婆,還有一個哇哇大哭的三歲女孩。”

溫孤讓問:“她丈夫張涵之呢?”

俞雅雅冷笑:“他原本只是個普通畫匠, 因為裴厚驊這個惡婆娘,他倒成了全縣同情的物件,士紳商賈都請他做西席呢。”

塗靈:“所以張涵之並非他在外面表現的那麼忠厚老實?”

“他根本不老實,但也不是惡棍。”俞雅雅努力思索形容詞:“他這人特別擅長裝傻, 很會審時度勢,做出對他自己有利的表現。”

賈仙沒聽懂:“咋了,他沒有賺錢養家?”

“他賺的那點兒錢還不夠一家子溫飽。”俞雅雅說:“家裡癱瘓的老孃和重病的老爹全丟給裴厚驊, 他嘴上說得誠懇,但從來不替妻子分擔,每天下了工回家就等著吃飯,吃完飯立刻跑出去找朋友喝小酒,等他媳婦把老人小孩都伺候完了他才回來。”

塗靈扯起嘴角:“原來他爹孃都是裴厚驊在照顧,這事兒他一點兒不提啊?”

俞雅雅胸膛起伏,心中也積攢著強烈的憤懣:“我這次附身和以前不同, 不僅佔據了這副軀體, 還繼承了裴厚驊的記憶,她過去所有經歷全部湧入我腦中, 搞得我都快抑鬱了。”

塗靈思忖:“所謂裴厚驊沖女兒發狂, 是什麼情況?”

“她沒有發狂,就是太累了,某天繃不住大哭……”俞雅雅深吸一口氣:“洗不完的衣裳,做不完的飯, 她婆婆長年癱瘓昏睡,按摩、擦身、餵食都是裴厚驊照顧,那天她婆婆排洩,把新換的衣裳和褥子弄髒,裴厚驊只能打水重新清理。張老爹為了給兒媳減輕負擔,自己去廚房做飯,可他身患重疾,手腳不受控制,把灶臺旁堆積的稭稈點著了。幸虧裴厚驊及時發現把火撲滅,廚房燒得烏煙瘴氣,這時女兒又餓得直哭,裴厚驊終於頂不住,坐在地上崩潰了。”

塗靈靠在桌邊,手指按住酸脹的太陽xue:“所以她在葬禮上發笑就是因為過度疲勞神經不受控制而已。靜女堂沒有相信這個解釋。”

“事情發生之後很快傳播開,謠言四起,裴厚驊無法自證,只能尋求靜女堂的幫助。堂主瓊玉帶她到暗室密談,具體說過了些什麼我想不起來,只記得結果,那靜女堂根本不體諒婦女的處境,或者說她們只共情有錢有勢的貴女,而對底層婦女嗤之以鼻,只覺得裴厚驊在賣慘,不屑與之為伍,當眾高高在上地教訓一頓就把她打發了。”

賈仙忙問:“你那個鄰居嘞?”

“張涵之不說了麼。”俞雅雅沉下臉:“李二虎喜歡佔口頭便宜,張涵之都知道,但是裝糊塗和稀泥,裴厚驊只能靠自己對付他了。”

賈仙咋舌:“那你嬸娘為啥跳出來指證你?”

“嬸娘給素琴找的丈夫是有錢,但足足大她二十八歲,前頭已經死了三個老婆,素琴根本不想嫁。裴厚驊深知婚姻不易,鼓勵她遵從本心,堅守自我。但素琴最後還是沒有扛住現實壓力,嫁給了那個老頭。嬸娘揚眉吐氣,不知怎麼恨上了裴厚驊。”

溫孤讓思忖:“也不一定是恨,人生漫長又無聊,總要找一些激烈的情緒填補空虛。”

“我嘞個去。”賈仙哭笑不得:“這麼說來你啥壞事都沒幹,咋傳來傳去變成現在的下場?”

俞雅雅:“第一輪心證會,無論裴厚驊如何自證,她的意圖都會被扭曲,那個池中鶴特別奇怪,似乎一開始就認定她是一個好吃懶做、刻薄家人的潑婦,雖然沒有明說,但每一句看似中立的話都在往這上面引導。裴厚驊受不了千夫所指,直說自己後悔嫁人生子,倘若當初沒有被感情矇蔽,選擇繼續念書,必定有一番作為,不至於淪落成蓬頭垢面的怨婦。”

塗靈:“然後引發眾怒,被公孫遺下了禁語咒。”

俞雅雅點頭,攥緊雙手:“我能體會那種窒息的感覺,強行閉麥,不準反駁,全世界的厭惡撲面而來,當公孫遺施完法術,他們歡呼雀躍,好像打了一場勝仗……裴厚驊確實慘敗,回到家,張涵之竟然先發制人,埋怨她不該頂嘴抗爭,忍一忍事情就過去了。接著柳宅的請帖送過來,讓他去教柳家小公子畫畫。”

“哪個柳家?”

俞雅雅深吸一口氣:“裴厚驊有段時間做針線活兒貼補家用,柳家夫人看中她的繡功,邀她去家裡給丫頭們打樣。裴厚驊靠這個賺些銀錢,柳夫人知道她女兒喜愛甜食,每次都讓人備好糕點給她帶回去。”

賈仙聞言納罕:“聽起來這個柳夫人蠻喜歡你的嘛,為何不出來替你說兩句,反而聘請張涵之?”

“人都是見風使舵的。”俞雅雅沉聲道:“裴厚驊名聲毀了,眾口鑠金,知道她真實為人的不敢吭聲,有話語權的避之不及,寧肯順從輿論,表明自己被她矇蔽。柳夫人聘請張涵之的舉動就是這層意思。”

“所以裴厚驊絕望投井了。”

“嗯。”

聽完這些,大家都靜默半晌,賈仙嘆氣:“我們幾個相信你也沒用,這些事情都沒辦法證明,我看第三輪心證會你就不要參加了……”

“不,我要參加。”俞雅雅打斷他的話,語氣堅決:“只要能說話,我一定得站在臺上跟他們辯論,世上沒有辯不明的真理,我必須替裴厚驊討回公道,洗掉她身上的髒水。”

“別指望那些汙衊你的人認錯。”塗靈琢磨:“同理會和靜女堂究竟是聽信謠言,還是故意針對你,我沒想明白。”

俞雅雅說:“池中鶴在縣裡頗受愛戴,他早年率領百姓反抗酷吏和貪官,打擊衙門暴斂橫徵,積累了巨大的聲望。裴厚驊也曾十分敬重他,以為能在心證會得到公正的裁決,誰知那池中鶴根本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反倒挑動民眾情緒,似乎故意將事情鬧大,實在令人費解。”

塗靈思索片刻卻笑了:“只有一種解釋,當初他反抗官府的出發點並非為百姓牟利,而是為自己立威。如今他身居高位,與民眾成了天然敵對的關系,為了穩固手中的權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心證會這種東西塑造全民公敵,讓老百姓窩裡鬥,他這個審判者就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