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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248

謝寶勝在南陽北邊被牽著鼻子轉了好多天,臨返程的時候接到哨馬來報,說楊鶴汀被人從鎮臺衙門中劫走了,頓時就被氣得差點翻身摔下馬來。

是誰劫走了楊鶴汀,謝寶勝幾乎都可以料想得到了,但若是沒有真憑實據,如何拿人?

回到南陽城,謝寶勝也不知會南陽知縣文策,徑直派兵封鎖了六門,調動兩千綠營兵挨家挨戶搜查,誓要找出楊鶴汀的下落,肅清劫走楊鶴汀的賊人。

整整兩天時間,南陽城都快被掀了個底兒朝天了,除了兩具早已發臭的無名屍首和從他們殘骸上搜出的金錠,竟是全然一無所獲。

巨大的挫敗感讓謝寶勝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帶了幾十人的馬隊浩浩蕩蕩地直出北門,一路望著賒旗鎮而來了。

謝寶勝會來,張堂文是早已猜到的,那日回來之後,跟著一起到南陽運糧的下人,就被以各種名目派到下面的莊子去了。

等謝寶勝氣勢洶洶地闖進張家大宅,面對的,卻是一臉鎮定自若的張堂文,正在和一眾妻妾下棋品茗。

張堂文毫不在意地抬眼看向滿面怒色的謝寶勝,笑道:“謝總兵稍後,這盤殘局少時便勝了,小人便去謝罪!”

“老爺這是什麼話,玥娥這棋贏面還要大些,我瞧著,還指不定誰勝誰負呢!”張柳氏站在張堂文的背後,揉捏著張堂文的肩頭,她分明感受到了從這主子後脊背上蒸發出來的絲絲冷汗,卻仍是和顏悅色地衝著棋盤對面的錢楓使了個眼色,“玥娥妹妹切莫手軟,老爺這棋藝並不精通的,便是堂昌都可以殺的他棄子認輸!”

錢楓坐在張堂文的對面,也是抿著嘴淺淺地一笑,捏起一枚黑子直入白子腹地空薄處,“火中取栗...風險越大,其利尤甚!老爺可莫要學,下棋不過玩鬧,你做生意可要求穩!”

張堂文皺了皺眉頭,打量著這顆看似不經意卻滿含殺機的黑子,是殺是圍?卻是有些舉棋不定起來,“我張堂文做事一向穩健,但求平穩,最怕風險,所以...你這鋌而走險的一招,著實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了...”

謝寶勝一肚子的怒火,卻是早已被這一路上的風沙被削去了一半,進了這幽靜的大院,又碰見這若無其事的一家子,反倒有些自我懷疑了,難道是我謝寶勝猜錯了?

謝寶勝緩緩地解開了戎裝,只穿著白衣內襯,按刀慢步走上前來。

張堂文不須抬眼,只聽得謝寶勝馬靴上的馬刺磕在這青石板上發出的嘚嘚聲,便感覺到謝寶勝已經來到了他的背後。

張堂文夾著白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額上也出了一層冷汗,張柳氏卻是一手撫著他的背,一手探向前來,拉著張堂文的手,將白子落在了白棋的鋒刃上。

“雖是如鯁在喉,卻可暫時不去理會,老爺白子大勢佔優,不如...大刀闊斧向前便可!”

錢楓看著張柳氏,用餘光瞄著已經站在張堂文身後的謝寶勝,抿嘴笑道:“柳姐姐外柔內剛,我卻不然,我是外剛內柔。既然老爺單刀直入了,那便看我以柔克剛!”

錢楓捏起一子,卻直直落在白子鋒刃一側,進可攻,退可守,通聯左右,卻成了麻袋口一般。

“終究老爺有疾在胸,難免分心,若一味進取難免顧此失彼,棋語謂曰圍魏救趙,使之左右為難之法也!”

張堂文訕笑起來,“若不得夫人在後指點,只怕我早被玥娥拿下了...”

“便是你我夫妻同心,也難敵玥娥妹妹分毫...”張柳氏也是一笑。

謝寶勝卻是站在他們身後,甕聲甕氣地接了句,“既是如此,謝某貂尾續貂,與這位夫人過兩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