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歇落，比武場上的散練武者也開始陸陸續續地離開，裴妮娜紮起長髮蓋上帽子混入一小隊武者中溜了出去。漸變斗篷正是漂亮的夕陽的顏色。她聯絡了醫館的馬車在門外一個拐角處等她出來，她一溜風似的鑽進了馬車車廂。

不遠處喬裝打扮過的薩莫看到這一幕，啞然失笑，果然，裴妮娜這個大小姐一點都不懂得低調，原本是想瞞著我和希爾的吧。他望向比武場門柱的那一端，希爾一身夜行衣，靠在空中的粗樹枝上，她望過來的時候薩莫挑了挑眉毛。

裴妮娜放下了微掀過一會兒的簾子，低頭整了整斗篷的繫結。

裴妮娜視角——

還是被那兩個傢伙發現了……都是魔鏡準備的衣服太招搖，好不容易找到一件變色線織成的漸變斗篷居然還帶點熒光閃。現在好了，他們兩個肯定在腹誹我傻里傻氣的，都怪魔鏡。

“臭魔鏡，都是你準備的什麼亂七八糟的破衣服，我當初就叫你改了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為！什！麼！”

“請你用你僅存的一點良心回答我，那些衣服真的又破又糟糕嗎？你這是在侮辱一柄魔鏡的審美！”

“好吧，我承認它們是挺好看的，不過，‘不合時宜的衣服只能算是破爛玩意兒’這句話是出自你之口吧？”

“話是這樣說沒醋，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本小姐要休息了。”

“臭丫頭……”

“閉嘴。”

裴妮娜把魔鏡塞回空間，拿出一副面紗扣進帽子，面紗左右新增了掛穗，正面繡著大量繁複的花紋，將她的小臉遮了個嚴實。裴妮娜打量著自己的一身行頭，確保沒有任何可能暴露她是來自博格黎爾家族的物件和刺繡出現在她周邊的一米範圍內才放心地坐著等待醫師的到來。馬車早早就在一個小巷子裡停好，就等著醫師提著箱子上“車”服務。

醫師在給她的頭部做了一番精細檢查之後，搖了搖腦袋，“我想我可能幫不了你太多，你大腦裡受損的區域過於小，也太接近記憶儲存區，一個不慎就可能導致你直接失憶。穩妥些考慮，我只能給你一些止痛片，或者麻痺你這一區域的感覺。但我不建議後者。”醫師突然壓低聲音，附在她的耳旁說了一句，“你的受傷太像是人為的了，麻痺了知覺也防不住別人對你下手，頂多是讓你好受一些。”

醫師大概是看在裴妮娜開出高價會診費的面子上才提點了她這麼一句，就是這麼一句，足夠裴妮娜胡思亂想大半天了。

遣走醫師後，裴妮娜下意識地解掉面罩，才恍然回神自己在馬伕面前根本就沒有遮掩面目。

她是知道一些東方的諺語的，也知道有時候小人物是會壞大事的，但是她還狠不下心殺人滅口，左思右想，只有一個法子聽起來還比較可行。

下車的時候，裴妮娜故意露出半邊臉，然後在揭落帽子的時候把迅速啟動空間把全自動人皮面具一甩，又用帽子重新遮住自己的容貌。

“哎呀我忘了，車費在車裡，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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