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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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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大地被鍍上了一片淡淡的橙紅,圓圓的太陽貼近了地平線,在遠處散發著最後的光輝,我覺得這也是太陽最美的時刻,已經失去熱度的日光帶來了白晝的最後一絲溫暖,這個世界裡的背陽面此時已陷入了黑暗之中,我的影子被拉的老長,倒映在湖水中。

這時我再看向水中,已經看不到任何之前“戰場遺留”的痕跡了,那些雜碎早就被附近隱藏的貪婪之輩分食一空了,大自然不會産生任何垃圾。湖水就這樣微微地蕩漾著,波光粼粼,天上的飛鳥正在歸巢,喧鬧了一陣之後就歸於平靜,黃昏時刻,整個世界都寂靜了下來,天色漸暗。

這個白天,回想起來還真是發生了很多事,先是進入場景,獲得肉體,再是體驗這個逼真的大自然,欣賞了那一幕幕場景,雖然節奏較慢,略感無聊,但無聊中的精彩也是極好的,那種大場面我還真沒體驗過,如此驚險刺激,血腥暴力,我非常喜歡。

那麼,在就要到來的晚上,還會有什麼精彩的故事發生呢?我充滿了期待,漸漸也就覺得沒那麼無聊了,雖然我現在只能躺在礁石上不得動彈,但好歹能看、能聽、能聞吶,還是能領略一些“大事件”的。

我心想,晚點死,也未必不好。

可惜天不遂人願,我剛剛放棄了去死的念頭想要多活一陣……一群不速之客就攪了我的好事。

在天色將暗未暗的過渡期,我聽見了一些異常的聲音,由於聲音不大,聲源距離很遠,我也聽不清到底是什麼,我抬起頭朝那個方向望去,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但是,我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原來根本不曾有過。聲音越來越近了,我的心也越來越躁動,難不成這具殘破的臭皮囊有了靈性?

漸漸地,我聽清楚了,這是些“噗嗒……噗嗒……噗嗒”的聲音,應該是什麼東西在煽動翅膀,而且是一大群,它們正在朝我這個方向飛來!它們不會是沖我而來吧?我緊張起來。

糟糕的是,我對於這種情況根本毫無應對措施,我只能被動地躺在那裡接受一切後果,越想越覺得窩心,想著想著我居然流下了淚水!

我哭了?我心裡驚訝於這具肉體的反應。我從小到大還沒哭過呢,也不知道怎麼哭。

暗沉的天空背景中忽然出現了一些波動,我發現它們的蹤跡,好大的一片範圍,雖然我不能看清全貌,但感覺是不會錯的。

它們氣勢洶洶的朝我飛來,現在距離已經很近了,我能看到它們的大概樣子了——先是看到了它們身體散發出的紅外光輪廓,看來這些家夥的個頭並不大,翼展可能只有0.3尺,體溫倒是高於環境溫度,這是恆溫動物的典型特徵。然後,隨著距離的拉近,我又看清了它們的真正形象——長著翼膜的毛絨動物,耳朵大大的,朝向前方,眼睛也是圓滾滾的,反射著環境中的微光,顯得非常有神,眼睛下面有著一根短而尖銳的喙,邊緣還有鋒利的鋸齒,這一特徵暴露了它們食肉動物的本性,它們真的是來吃我的嘛?

我不由自主的揮舞起僅剩的那隻左手來,還大聲吆喝著,向它們吐口水,希望憑借體型優勢和這些“奇技淫巧”抵擋住它們的進攻,讓它們知難而退,然而我明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它們根本沒有被我阻喝住,反而更快地朝我沖過來,立即包圍了我,使我前後上下都不能兼顧。它們發出嘰嘰喳喳的刺耳叫聲吵得我心煩意亂,也不知道它們究竟會從哪裡展開突然襲擊,現在我簡直就是案板上的肉呀,它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唉!

“哎喲!”我叫了一聲,我就感覺背後被啄了一下,緊接著又是一下,每啄一下我就覺得背上多了一個洞,少了一塊肉,現在還是試探性進攻,它們看我無法有效抵抗,隨即就展開了更瘋狂的攻擊,而且是正面背面上面一起上,我的手就在“鳥群”裡胡亂飛舞著,時不時也能撞大運似的抓住幾只帶著溫度、全身毛茸茸的家夥,每次我只要一抓住就看也不看的捏死它們,因為這些被我抓住的小東西總是拼命反抗,被我抓住了到處亂咬,我可不會再給它們機會,直接用力捏死,或者用身體和手一起合作擠死、夾死它們,於是這些“飛行軍”血肉橫飛,被我捏爆身體之後鮮血飛濺,一團團溫熱的“湯汁”灑滿我的全身,然後我就把殘骸扔到一邊,繼續抓下一個。

不過,能被我抓住或者擠死的家夥畢竟是少數,它們的身子太靈活了,行動敏捷,我幾乎跟不上它們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一點一點地侵蝕我僅存的肉體。忽然,有幾只家夥對著我的雙眼狠狠一啄,頓時我眼前一黑,一切景象都消失了。

“啊,我的眼睛!”我悽慘的叫道,彷彿感覺到了雙眼被啄瞎的疼痛。

這下好了,什麼都看不清了,局面更被動了。這還不算完,它們長時間發出的尖銳叫聲還震聾了我的耳朵,再加上我的耳朵也被它們啄爛了,我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就又聾又瞎了,再加上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蓋住了一切別的味道,等於是我對氣味也失去了知覺。

我絕望了,什麼也感受不到了,耳朵裡盡是耳鳴,一點有意義的聲音也分辨不出,眼前一片漆黑,更是糟糕,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久久未散,幹擾了嗅覺,我還怎麼感知外界呢?靠觸覺?靠溫覺?我不知道敵人會從哪個方向發起攻擊,只有當它們啄到我的肉時我才能發起反擊,我就靠著這只僅存的左手絕望的反抗著,幾乎是本能地抵抗著這些掠食者。

奇怪,我為什麼要反抗呢?

……

漸漸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受到的攻擊頻率降低了,它們啄我的次數漸漸變少了,空氣中躁動的感覺也變少了,難道它們正在離開?這是什麼情況啊?它們為什麼不繼續享用美餐了呢?我的感覺幾乎全廢了,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

好吧,先不管那麼多了,能活下來說明運氣好,我在無意識間居然對活下去如此渴望,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我的“求生”慾望很強烈。

可是,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身子不能動,眼睛不能看,耳朵還在耳鳴,手指頭也被吃掉了三根,原來好好的手現在只能當鉗子用。我再也無法感受這個場景的“美好”了,只能靜靜地待在這塊小小的礁石上,什麼也幹不了,這片天地之間的任何事情我都領略不到了。想到這裡,我再一次潸然淚下,我能感覺滾燙的眼淚從空洞洞的眼眶中流出,至少,我學會了真正的哭泣,我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在此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無聊的等待,空虛的等待,煩躁的等待,迷茫的等待,失神的等待……。我不知道要等什麼,我也選擇不了,我無法改變自己的現狀,只能任人宰割。我計算著時間,算著它們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巴不得它們流逝的快一些,更快一些,只想等出一個結果,隨便什麼結果都行。

等待的時候才能體會到時間的漫長,時間真是個煩人的東西,明明毫無意義,但又繞不開它,我們總是要面對它,尤其是在這個鬼地方。不過我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只有數時間了,系統時鐘精確的走著,還好我現在還能連入這個小程式之中,讓我有一絲慰藉。

然而,造化弄人,我唯一的這一絲慰藉也被系統剝奪了。系統關閉了時鐘,我頓時失去了時間上的參考,靠心算時間完全不可信,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雖說本來就不好,但現在,我連時間感都沒有了,我雖然心裡還在默默計算時間,但這個我腦海裡的時間和真正的時間相比究竟是快是慢?是長是短?

場景系統的所作所為簡直讓人抓狂,我是造了什麼孽呀,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出也出不去,動也動不了,還又聾又瞎,我還能幹什麼?現在連時間參照也沒了,我都不知道在裡面過了多久,以及還要待多久,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面對什麼事情。

我的精神保持高度警惕,只要感覺到一絲風吹草動,我就揮舞起我的手,向著所有我覺得危險可能來襲的方向亂晃,似乎這樣就可以避免危險似的,這樣來來回回弄了幾次,我已經疲憊不堪了,手似乎被加了負重,每一次抬起來都格外沉重。

面對著黑暗的世界,我什麼都不能做,也難以逃離這個系統,經過了這麼多之後,我真覺得我原來生活的世界是天堂,實體世界簡直是地獄,可是,地獄的景色卻比天堂更美好,哎!我是不是賤吶,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大概已經過了好幾年吧,我還“矗立”在那個礁石上,任憑風吹雨打,蚊蟲叮咬,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也就只能活動活動手臂,我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我要崩潰了!儒馨為什麼還不來救我?她難道沒發現異常嗎?我都失聯那麼久了,她不知道進來看看嗎?我受不了了,這種壓抑的感覺使我陷入了絕望之中,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吶!我不會就這樣永恆的待下去吧?

不要啊!這比死還難受!我現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個境地已經要把我逼瘋了!隨便來個什麼掠食者就有我好受的。

我絕望的喊著“救命呀!救命呀!有誰聽得到嗎?快來人救救我呀!”然而我也明白這並沒有什麼用。在黑暗中的漫長等待,讓我心驚膽戰,我害怕一切,看不到、聽不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