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癒後,金不換老實了很久,曾經距離死亡只差一線,他徹底怕了。
也不知從誰那裡開始,就“金廉”這麼一直喊著,乃至雄踞關那群活土匪來買靈丹時,左一聲金廉掌櫃,右一聲金廉掌櫃,弄得他灰頭土臉的,也就默默承受來自姓名的變化。
接到葉老四的傳音,來見一見某位姓易兄弟,而且此人排位還在金廉之後,他立刻覺得沾沾自喜。
沒過多久,這種喜悅感蕩然無存。
易老六頭頂八葉白蓮,而且來自天機宗內門,自己呢,三片白蓮,替靈藥谷打長工,還被一群虎視眈眈的御獸宗弟子暗中監視。
特別是被易老六無意間一瞥,他瞬間感覺如入冰窟,老大給人的感覺是講道理的,這個老六絕對是毫無道理可言的那類人。
故而,金廉表現得格外賣力,前因後果聽清楚,一套套陰人的餿主意油然而生,似乎還無懈可擊的樣子。
於是便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渾身包裹嚴實的易水寒找到炎兒,婉言委託馴獸,炎兒去找那個姓張的弟子,姓張的弟子發傳音,易水寒按照準備好的措辭,一步步引誘對方的貪念。
......
伏擊的地點選擇在獸市西北兩千裡外,剛好位於禁制邊緣,此處有巨大的山體緩坡,來赴約之人只要做好準備,逃跑並不難。
然而,進入隱身大陣後,眾人才發覺地點選擇的精妙之處,不愧為善襲殺的守夜人挑選之處,一旦被糾纏,就連意念之力最強的姬小劍都沒信心全身而退。
站在隱身大陣百丈之外,易水寒身披天機宗典型精英弟子的制服,臉上罩著避靈巾,露出頭頂八片蓮花,只為打消某人的顧慮。
躲在大陣內,四人做賊心虛,苦等兩個時辰,突然,姬小劍猛地抬頭,又果斷掐滅意念之力。
來了!
......
好像有道意念不經意地輕輕掃拂,座下獅毛吼立即產生警惕,張天凌心驚,再去感受寵獸的情緒,又察覺不出什麼。
或許是那頭九尾靈狐搞的鬼吧,他很不自信地想了想,但卻絲毫不怕,對付不善攻擊的靈狐,甚至四品靈狐也有辦法。
膽敢姓清,最少是頭幻化人形的靈狐,他絕不相信銀蓮境之下能有人擒獲此寶,可偏偏鬼使神差地帶著僥倖心理前來“奪寶”,這便是人的貪念!
座下獅毛吼尚處於幼體階段,一旦挺過化形雷劫,幻化出人形也是一威猛大漢,拿出來太過招風,五元大陸沒人敢這麼做,就連紫衣侯座下剛化形不久的小青,也是保持本體狀態。
然而四品獅毛吼或者青兜獸的價值遠遠低於四品雌性靈狐,並非打鬥能力的問題,有些齷齪的東西無法用言語表達,誰讓九尾靈狐那麼媚,又那麼詭計多端呢。
能擒獲如此重寶,玩膩了再獻給性格怪癖的“百里”師叔,紫氏才通金蓮,百里一脈可是能通青蓮的!
一路上,張天凌想得很多,獅毛吼再次示警之時,抬頭,便看到矮平的山坡前站著的那道身影。
那人蒙著臉,果然是天機宗精英弟子制服,又果然是八葉白蓮境,炎師弟沒說謊。
張天凌暗暗驚喜,突然,不知怎的,獅毛吼止步原地,變得非常狂躁,四隻厚大的巨爪很不安分,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撩撥它,即讓它感到恐懼,又產生濃濃的戰鬥情緒,這種情況很不多見!
“地底有東西?還是你怕了那人?”
輕輕拍打獅毛吼寬厚的背部,張天凌悄聲問道。
片刻,音訊回傳,他趕緊去感悟。
半晌,心猛驚,獅毛吼只是怕了某種氣息,而且這種氣息之前似曾相識......
“你敵得過嗎?”
主人這句話激起獅毛吼的爆裂脾氣,剎那,這種以壓制妖魔左道著稱的蠢萌瑞獸處於暴發邊緣,剛要發癲,忽又迷失方向,傻乎乎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
李富貴的臉是扭曲的,內心是跌宕起伏的......
他明顯感覺到來自獅毛吼的敵意,滿滿的敵意,好似生死大敵,必須分出你死我活來的那種。
修煉的梵音真魔功不可能驚擾到獅毛吼,是那絲殘魂的氣息,還是丹田的氣息,抑或二者兼有?
他看了看腹部的丹田,又內省紫府,徹底困惑了。老子不是魔啊,為何上蒼給了老子頭戴黑蓮,為何意念力超強的姬小劍說老子宛若一尊大魔,又為何含有一絲麒麟血脈的瑞獸如此仇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