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弟子送到藥房門口便止步,有兩名弟子閃身而出,悄悄交流幾句後,微笑著躬身而退,很顯然,透過傳送大陣的陌生人才是宗門重點防範的物件。
對於將宗門設立在大城的宗門而言,丹陽宗的丹房有些像世俗的藥局,高大的櫃檯,忙綠的小廝,過往的行人,一股濃濃的草藥味撲鼻而來,能兼賺俗世權勢的銀兩,作為宗門貼補之用,何樂而不為之。
穿越古樸典雅的長廊,花躍戎瞥了眼兩側擺放的貴重藥材,價目表上成串的數字都是唬人的噱頭,當年他可是垂涎欲滴的,現如今像這些微靈性的草藥也只對凡體滋補有些作用,至於有多少好處,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咯。
兩名接引弟子駐停在硃紅色的樓梯口前。
“道友請上樓等待片刻,知客廳在右手。”
“那就麻煩二位了……”
沉沉踩在紅木臺階上,發出危險的吱呀聲,這小子體重不輕,也不用輕體咒減輕些份量,莫不成是來找事的?兩名弟子彼此相視,立即變的警覺起來。
蹬蹬蹬......
一溜小跑,花躍戎飛身上樓,一轉身,直奔知客廳,他是真渴了。
......
負責接待的知客童子是名十三四歲的女童,捧著大銅壺,皺著眉接連倒了七回茶水,泡光了這壺價值二十靈石的茶葉。
幫這位貪嘴的客人倒出第八盅絲毫不帶靈性的茶水,轉身時,差點驚撥出聲。
潔淨的檯面上出現一套酒具,還有一罈切開封泥的老酒,飄香四溢,女童小嘴不由蠕動幾下。
這位客人也真是的,道場清淨之地,接連飲茶已是罪過,還弄的滿屋子烏煙瘴氣的酒味,難道他還真以為這是自己的家。
將茶盅重重一放,站在黑袍客面前,女童氣鼓鼓瞪著他。
口不渴了,花躍戎來了酒癮,剛呲溜兩口,這一葉白蓮境的小弟子拿眼睛剜他,心想沒必要跟個丫頭片子一般見識,大袖一抹,收了成套的酒具,也懶得搭理此女,閉上眼睛開始懷故。
他本非羅浮山人氏,丹陽宗也不是他第一家宗門,丹陽宗設立於在鬧市之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卻是最兇險,最卑鄙的一家宗門!
若非那日機警,猛砸出勢如破竹的一拳,倉促逃出生天,我老黑便結交不到老大,與老二無緣了,更沒有今日頭戴一葉銀蓮了吧……
“哼..”
越想越氣,帶著三分遷怒,花躍戎冷哼一聲,心動境威壓毫無保留徹體而出,氣勢若江河倒灌,又若黑雲壓頂,女童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萎黃,差點閉過氣去,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接待的是何等修為層面的修士!
“師叔.....弟子......”
女童艱難地掙扎,低聲求饒。
老子今日怎麼了,為何拿一個剛入門的弟子撒氣,花躍戎冷汗漣漣,他時刻不忘老大淳淳教誨,心動境定當心平氣和,戒驕戒躁,生很簡單,活也很簡單,組在一起的生活卻很辛酸,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心動心動,心不為動,破境指日可待。
“你快起來吧,哎..我也是有些煩躁,平時我可不是這樣的人哩......”
女童如釋重負,惶恐不安爬起,見狀,花躍戎於心不忍,很仗義地取出一盒納氣丹,愧笑道,“你也別招待我了,一會兒有多遠走多遠,記住,別回頭,也別問這麼多!”
其中韻味再聽不出來就是個傻子,女童臉色大變,忽閃著大眼睛,壯起膽量悄聲道,“師叔是來尋仇的嗎?這樣的話,您給的賞錢再貴重,弟子也不敢要。”
即便花躍戎多修煉十五年,他的心性依舊停留在少年階段,忽然意識到說得太多,放鬆繃得緊湊的身軀,哂笑道,“你這小傢伙,想得太多了吧,師叔見你站著累得慌讓你去歇息,再說了,雙拳難敵四手,我若是尋仇哪有鬧到宗門來的,還不快點退下!”
也是這女童涉世不深,疑惑地看了看黑袍客,慢慢相信了他,終於將目光鎖定在玉盒上。
其內躺著六枚滾溜溜的鵝黃色圓丸,正是宗門常發的納氣丹,市價五十靈石一枚,感覺品質比宗門任務換來的要好很多,滿心歡喜地接來,深深施禮,蹦蹦跳跳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