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陡峭的山路上,李富貴渾身衣衫襤褸,焦頭爛額,手持玄鐵長劍,前方一三片白蓮境的靈傀小心翼翼帶路。
三個月不分晝夜的交鋒,拜那傻女人所賜,儲物袋內保命的材料揮霍一空,只剩下最低階的幾柄法劍,就連做苦役的靈傀都被委以重任,可見他眼下狀況有多慘。
對轟近百次上古十絕陣,二人打出真怒,遠近小山碎若齏粉,地皮寸草不留,林若茵將法力控制在三成左右,卻被無恥之徒用各種怪招一一化解,漸漸地,她明白一個道理,這傢伙還算精通陣法,各類修真見解懂得太多,往往以經驗破陣,總能在千鈞一髮之時找到逃出生天的玄機。
單陣對毆變成雙陣攻防,又變成三陣巢狀,四陣連環,五陣、六陣......直到加上最擅長的幻陣之後,勝利的天平終於傾向林若茵,每每嚐到甜頭,她總會暗爽很久,也不要他的命,就要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
......
一劍斬落血冠靈蝰蛇的腦袋,李富貴面色晦暗,趕忙就地盤坐,從懷中匆忙取出三隻玉瓶,撕拉一聲撕開褲腳,果不其然,在左小腿後側發現一排牙齒印。
這女人歹毒啊……
幻化而出的妖獸跟真的幾乎一模一樣,若非剛才死去的靈蝰蛇化作一縷縷灰煙,他怎肯相信一切都不是真的。
陣陣頭暈目眩,這分明就是中毒的表象,靈蝰蛇毒素攻擊血液,中毒之後的確頭暈目眩,口腔苦澀,若醫治的晚,勢必渾身血液凝固成塊,慘死當場,幻陣連毒素都能模擬出來了嗎?
三隻玉瓶內分別盛放九蕊靈紅花為主藥炮製的金創藥,避障丹和解毒丸。
拎著玄鋼匕首,用力刺破肌膚,強忍突突跳動的灼痛感,李富貴用力擠壓出黑色的體液,再用法力逼出暗紅色血液,直到血液顏色轉為鮮紅才停下手,將金創藥灑在傷口處,接連吞服兩種藥丸,身體頓覺舒暢,這才慢慢調息。
絕陰谷欺人太甚,這筆仇恨以後慢慢清算,李富貴咬牙切齒淬可口唾液,恨不得擊敗此女,然後摁在黃泥地上狠狠教育幾天幾夜。
李富貴也漸漸明白一個道理,幻陣本身並不可怕,恐怖之處在於施陣之人,對陣法理解越深,結合滅殺大陣的幻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是令人絕望的事情。
當下還不是慪氣的時候,先度過“萬獸侵襲”難關再說,好就好在傻女人良心未泯,幻化而出的妖靈二族皆為三品下階的樣子,單打獨鬥也不怕了它們,卻免不了一次次皮肉之痛,大把資源耗費在極其無聊的事情上。
調整一個周天,李富貴拎起長劍,剛站起身,忽聽虎嘯山林般的咆哮聲,猛然抬頭時臉色突變。
他奶奶個腿!
無恥的女人詭計屢屢落空,竟幻化出一頭無限接近四品下階的碧眼金獅吼,望著牛犢般的大獸,小眼大眼彼此對望,李富貴面容僵直,腳下陡然發力,惡竄一旁,慌不擇路逃竄……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躲在幻陣中,看著大敵狼狽逃竄的模樣,林若茵笑得花枝招展,以至於眼角都變得有些溼潤。
曾幾何時,天真爛漫的她也曾經笑得無拘無束,這是一種久違的心情,自被掠入絕陰谷以來,活在各種陰影之下,林若茵還未曾如此放蕩不羈地大笑過。
為何跟這人在一起,會帶來無限的快樂,可他長相併不出眾,相反還很潦草,脾氣雖說很好,也善解人意,偶爾口無遮攔,老子老子的說個不停。
難道真如這人所說,三千大道,殊途同歸嗎?
林若茵不置可否搖搖頭,絕陰谷聖主便是令人聞風喪膽般的存在,她老人家的道......拋開雜念,心想真是個有趣的傢伙。
秀手抓起一枚玉簡,眼角流彩閃漣,玉簡內記錄著極其珍貴的陣法心得,淵源二人的見證和多日磨合,將上古十大絕陣中的八種陣法原理、陣勢、衍化、生克、乘侮......逐一理順思路,可惜的是,兩份景象都發生重疊,唯獨地絕陣和跗骨陣缺失,令人扼腕嘆息。
......
李富貴猛地一個側身,避開鋒利的厲爪,卻被一根有力的尾巴掃拂在肩頭,猝不及防地到飛出去,重重摔在厚土層上,塵土四濺,再聞腥風襲來,手掐土遁決,鑽入淺淺泥流中,卻受早就佈置好的“天羅地網”限制,滑出十餘丈遠就被擠出土層。
“師叔再這麼做就沒意思了。”
瞪著虛空深處,李富貴嘶吼兩嗓子,發洩不滿的情緒,以陣會友,該做的事都做了,老子毫無藏私,奈何瘋子一樣的女人苦苦相逼,打架打的是資源,撐開陣法要的是靈力,每天近百萬靈石的消耗,哪怕脾氣再好也肝火熾盛,若非貪圖意想不到的收穫,他早就想和解了。
半晌……
“你毀了我的十絕之地,陪我鬥陣百日,更是畢恭畢敬奉上百枚清靈丹,所做的補償依舊不夠。”
虛空中,刁蠻任性的女音無孔不入,令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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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說,難道十絕之地是你家開得!”
“呵呵呵,此地乃我絕陰谷宗產......”
“打住!絕陰谷距離此間至少三十餘萬海里,師叔大言不慚的樣子令天下婦孺捧腹大笑,你咋不說整座大陸都是絕陰谷宗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