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雷霆。
符元一心臟急劇收縮,一股讓他感覺難受的力量擠壓著他的身體,猶如溺水,讓他難以呼吸。
天昏地暗。
在符元一視線的盡頭,那道有些扭曲的身影在不斷靠近,他眯起了眼,眼中的戒備沒有絲毫的減弱。
隨著那道身影的不斷靠近,符元一看清楚了來人。
頭戴斗笠,身披寬厚蓑衣,身後揹負著一柄極長的長劍,劍尖僅差一絲便會拖地而走,這柄劍,彷彿是一根長棍,但符元一很確信,那並不是長棍,而是一柄劍。
劍痴兒的心中眼中都是劍,自然不會錯誤的辨認世間的任何一柄劍。
在斗笠之下,雨水點點滴落,暴露在符元一眼中的是一張消瘦蒼老的臉龐,目光矍鑠,符元一眼中的戒備之意,愈發濃郁。
眼前之人,此刻身上沒有暴露出一絲氣息,但在符元一看來,對方不亞於一隻猛虎,無形之中,極強的壓迫感,從老人的眼中投射出來。
雨水拍打著老人身上蓑衣,雨水彈跳迸濺開來,如水銀沿順著蓑衣落下。
老人行進的步伐緩慢,一步一水坑。
抬起,落下,抬起,落下……直至在符元一三尺之外停下。
這個距離極具講究。
高手之間的對決,多出一步,便兇險一分,少出一步,便無法傳達出最大殺力,剎那出手,既決勝負,又決生死。
老人站定之後,抬起一手,符元一便注意到,在轉輪王屍體上的那柄‘細柳’被一股無形力量拉扯牽引橫飛出去,最後砰的一聲,炸碎成碎片。
符元一緩慢站起身來,舉起手中‘霜雪’殘劍。
謹慎,戒備。
“憑藉你手中的那柄破爛的劍,是沒有辦法和我打的。”
老人袍袖內衝出一柄尖銳飛刀,刀身上銳,刃薄如紙,呈柳葉狀,刀柄末端系紅綢,此前襲殺符元一的暗器,便是這樣的飛刀。
飛刀刀尖旋轉,遙指符元一,雨珠砸在飛刀之上,直接被刀氣切割成細碎水珠。
“所以,你才毀了那柄‘細柳’?”符元一直視老人,語氣很平靜。
“不錯。”老人沒有否認。
劍器等同於劍修的身家性命,一個手中有劍的劍修和一個沒有劍的劍修,兩者之間,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你手中只有一柄殘劍,那麼,也便沒有了威脅。”老人開口。
符元一咧嘴一笑,道:“你又怎知道,我是一名需要劍器的劍修?”
老人消瘦的臉龐勾起一抹笑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符元一自然與其他人不一樣,你不需要倚靠世間任何一柄劍,因為你本身就是一柄極強的劍!”
“劍在你手中,有和沒有都沒有區別。”
“哪怕你的手中只有一根霜草,也可以揮使出最為耀眼的一劍!”
“可是你已經負傷了!”
符元一瞥了一眼被洞穿的肩膀,在與楚江王生死相殺時,他被楚江王臨死洞穿了肩膀。
肩膀之上血流如注,傷口絲毫沒有癒合,在傷口之上,殘留著陰寒的氣息,始終在撕裂著傷口。
因為負傷,這也是他在面對轉輪王時,選擇用最快的速度,將轉輪王殺了的原因。
但是。
符元一沒有想到。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他殺了轉輪王之後,又出現了一位強大的敵人,眼前的這個老人讓他心中確實產生了畏懼。
可是,這個老人,他到底是誰?
刺天穹中走出來的第三位‘十殿閻君’嗎?若是真的,為何老人沒有帶上面具,反而以真面目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