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面突然伸進來的那隻手乾瘦如鬼,可是力量卻出奇的大,別說我的心神不寧,就算完全正常的情況下,我也絕對無法抵擋這種力量。
我整個人直接被拖出了窗戶,長壽重傷,絲毫沒有救援我的餘地。窗戶後面是一層鐵欄杆,直到我被拖出窗戶的時候,我才看見鐵欄杆中間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個子很高,特別瘦,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蘇世仁。
我沒有猜錯,花二姑留下的線索也沒有錯,殺她的兇手,就是蘇世仁。花二姑死了,儘管很多細節已經無從印證,不過事情很明顯,花二姑是急於告訴我什麼事情,結果被蘇世仁先下手給滅口了。
新仇舊恨全都湧上心頭,我不是蘇世仁的對手,可是還是挺著腰桿想要反抗。
“別動!”蘇世仁壓著嗓子,抓著我衣領的手同時又加了點力,其實,蘇世仁以前給我的印象並不太突出,包括他當時把我從大通擠走的時候,也沒有用什麼很過分的手段。他這個人總體來說,可能有點蔫不拉幾的,然而現在,蘇世仁彷彿變了,有一點暴躁,而且很不客氣,那種口氣,好像我再不配合,他就會把我掐死。
我不會被蘇世仁的話給嚇住,只是雙方實力相差的太多,我沒有反抗的餘地。
二樓的窗戶離地面有五米多高,蘇世仁把我從鐵欄杆的縫隙之間拽出來,緊跟著就拖著我從窗戶朝下跳。五米多高的距離,也是能摔死人的,不過等身子騰空了之後,我才發現蘇世仁的另一隻手拽著一根繩子。
藉助這根繩子,我們兩個比較平穩的落到了地面。落地之後,還在花二姑家的後院。後院很窄,有一道平時從不開啟的後門。蘇世仁推開後門,帶著我就鑽了出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說起來好像很複雜,其實就是短短兩分鐘裡面發生的事。現在還是白天,原四海他們都還守在巷子那邊,蘇世仁單槍匹馬,直接把我從二樓給抓下來,好像都沒費什麼力氣。我心裡惱火,可又為自己的決定感覺慶幸。幸虧我沒有叫原四海他們來幫忙,否則的話,都得一塊兒被蘇世仁給收拾了。
“你想幹什麼!”我被蘇世仁拖的有點喘不過氣了,我死死的拽著他的手:“放開!”
“我不想再多殺人。”
“有種你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蘇世仁轉過頭,看了我一眼。
他的臉很瘦,而且有些扭曲,就好像得過中風,或者別的什麼面癱之類的病。這種病讓他的面部顯得很僵硬,但他的眼睛非常有神,他看我的時候,我從他的目光裡感應到了濃濃的殺氣。
這一刻,我竟然慫了,不知不覺的慫了。我覺得蘇世仁沒有開玩笑,如果我再硬著頭皮和他對著幹,那麼他真會殺了我。
我本來命就不長,把生死置之度外,再危險的事,只要對行動有利,我也會咬著牙去做。可是在蘇世仁面前,我真的被嚇住了,他威脅了我一句之後,我竟然沒敢再出聲。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我被捲到這件事裡之後,見過不少狠茬子,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畏縮過。
我覺得,我並不是真的怕死,我只是從內心最深處畏懼蘇世仁這個人而已。
花二姑家住的地方很僻靜,蘇世仁拽著我在院牆外面的一條小巷穿行。我沒敢喊,如果喊不過來人,再把蘇世仁給惹惱了,我的處境就非常危險。蘇世仁殺病人,殺阿普宗申,殺花二姑,出手毫不留情,到了必要的時候,他對我肯定也不會手軟。
我得活著,隱忍下來等待機會。
穿過這條小巷之後,蘇世仁又拽著我拐了個彎,他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拐了幾個彎之後,就從這片居民區繞了出來,絲毫沒有驚動守在巷子那邊的原四海。
等出了居民區,蘇世仁的腳步放慢了,他看了我一眼,語氣恢復了正常。
“你是不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