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在這個時候你就談起陳年往事,夕霜狠狠地瞪了謝安在一眼,他這才識趣地把防護罩給撤了,同時輕嘆了一聲道:“這個雖然好用,可惜只剩下最後一個以後。若是再遇上相同的情況,怕是隻能先逃命為敬了。”
夕霜猜測防護罩同樣是秦雲行留下的遺物,整個謝家處處都是秦雲行的影子,偏偏她不在了,面臨著失控的局面。
韓遂立刻上來為謝安在檢查傷勢,甘靈月把能湊到的靈藥全送到夕霜手中,被韓遂攔住:“他的傷勢很重,只吃這些沒有用,留在謝家還是回甘家治療讓他自己選。”
“還是跟我們先回甘家,這樣比較妥當。”白衡齊看起來反而沒事人一樣,壓根兒不給謝安在拒絕的機會,反身把人給背起來,“我知道,如果讓你開口,你會說留下來,可謝家的確不是修養身心的好地方。”
“我爹還在,我想問問他,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謝安在猛地咳嗽了幾下,突然慌亂問道,“我娘,我孃的屍體在哪裡!”
甘靈月見他急了一口血吐出來,連忙指著放置秦雲行屍首的冰棺給他看,“冰棺好好的,韓前輩重新加持了封印,一點事兒都沒有。”
“不能把我孃親的冰棺帶走,所以我也不能走。”謝安在掙扎著要從白衡齊背上下來,被韓遂從身後直接劈暈了。
“年紀輕輕,怎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你娘若是九泉有知,不希望你為了她的屍首死在謝家。”謝懷宇去了哪裡還是沒有確定的目標,韓遂知道一旦他出現,謝安在在其面前也討不得好。
甘家那裡才是離馭圃目前最為安全的地方。韓遂走過秦雲行的冰棺,低頭看一眼寒流衝擊重新把冰棺封裹住,整個謝家上下一片糟亂,家主不在,無人能夠維持秩序。
韓遂緩緩轉身,看到現在不遠處的謝安遠。贗品被識破後,他的地位變得更加微妙,謝懷宇連親子都可以放棄,何況是他。所以儘管發現了甘家一行人要離開,謝安遠只是怨毒地看著,沒有上前阻止。
等到韓遂再多看一眼,已經沒有了謝安遠的身影。
謝家亂一亂對他們而言,得了個時間差,沒有意外就平安回到了甘家。甘望梅像是預測到他們會回來,負手站在前院。一見到眾人出現,嘴上雖然不說眼底卻是藏不住的欣慰,韓遂上前一步道:“不負囑託,甘家弟子七名盡數歸還,還有謝家少主,我們也帶回來了。”
甘靈月哇一聲哭出來,跌跌撞撞撲向甘望梅,被她雙手扶住,撫摸發頂,低聲安慰了幾句,才控制住情緒。
甘望梅沒有著急過問眾人在謝家發生了什麼,既然連謝安在都讓白衡齊揹回來,謝家的現狀肯定極不安穩。至於謝懷宇要做什麼,她以不變應萬變,不怕他來,只怕他不來。
謝安在被送去治療調養,甘望梅讓白衡齊跟隨他回到主屋中,韓遂詢問蘇盞茶的情況,她只說人還在甘家,沒有現身。
甘望梅又問謝懷宇到底對白衡齊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什麼巨大的利益驅使他不惜用秦雲行的屍體做陷阱,誘使白衡齊入套。
“謝家家主很好奇我的身世,我以為他知道了什麼,可他說出來的根本不對。所以我懷疑是有人編了我的身世秘密告訴他,讓他以為可以有機可趁。”白衡齊雖然始終被封禁在機關門之後,可猜測到的真相的確不錯。
韓遂在旁邊邊聽邊點頭道:“謝懷宇的確聽信謠言,以為用白衡齊可以去換一筆大買賣。可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你放在這麼冷的地方,而且是和秦雲行的屍體放在一起。”
白衡齊的臉上有一絲茫然:“我在機關門之後和謝家主母的屍體在一起?”
韓遂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對勁:“你不知道你當時在哪裡?那你以為自己在哪裡?”
“不是在一個無凝煙的後山處?我一心想要找到方向出來,可我看了太陽看了星星,日夜兼備趕路,始終沒有找到正確的出處。前後走了半個月之久,直到我突然昏迷。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謝安在,我以為是他把我帶回謝家的,難道不是這樣嗎?”白衡齊見到謝安在,不多時,對方就重傷昏迷,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
甘望梅一邊聽韓遂的話,一邊聽白衡齊的話。兩人所描述的情形根本對不起來,要不是她相信兩人絕不會在自己面前說假話,肯定要認定是其中一人胡編亂造。
韓遂看起來反而沒那麼吃驚:“你說所在的地方是無凝煙?”
“是,我看到了界碑,上面寫著無凝煙。可我當時怎麼想也不能確定這是哪裡,只知道這不是離馭圃範圍之內。”白衡齊幾乎把整個離馭圃的地域全部走遍,對無凝煙三個字沒有線索。
“這樣說來,我應該也見過那塊界碑,驚鴻一瞥後就不見了,現在可以確定我們曾經去過同一處。”韓遂把自己經歷過被謝懷宇的鏡魄罩住後,轉移到其他地方的經過統統告訴了甘望梅,“我當時在山裡的時候隱約知道不對勁,可強敵一批連著一批,讓我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所以也讓我沒有辦法考慮更多,我知道謝懷宇的本命鏡有問題。這一點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