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會在太傅府的花園裡舉行。前有湖光綠水,後有假山亭榭,風景倒是美得很。
燕凌月她們到的時候,花園裡已經有不少人了。夫人們坐在亭子裡聊天,小姐們在各處玩耍,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甚是熱鬧。
尤其是太傅夫人,在看到燕凌月時,高興不已,直接拉著燕凌月坐到了她的身邊,“上一次見凌月丫頭,她才剛學會走路,這一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月丫頭都要成親了。”
被一個陌生人如此親近,燕凌月著實不舒服,“在接到夫人請柬時,李嬤嬤還在絮叨呢,說夫人當年十分照顧月兒。只可惜那時月兒年齡太小,還不怎麼記事兒。”總之,她想讓太傅夫人知道,她們並不熟。
可太傅夫人依舊拉著她的手不放,“當年,我和月丫頭的母親最要好,只可惜啊,天妒紅顏……”
坐在近旁,和太傅夫人關係較好的侍郎夫人打趣道,“夫人可真偏心,一見到凌月小姐,將咱們大家都忘到腦後了。”
“就是就是,”其他夫人笑著附和道,“夫人只顧著和凌月小姐敘舊,不要忘了人家的姨娘還在一旁呢。”
被提及的三姨娘,聽到這話,乾乾一笑。即便掌院又如何,誰讓她只是個姨娘呢。她又做不到像二姨娘那般自視甚高,骨子裡的自卑,讓她束手束腳。
太傅夫人好似才意識到三姨娘的存在,賠禮道,“這位便是燕府的三姨娘吧,今日人多,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別見怪。”
“哪裡哪裡,”這個時候,三姨娘除了笑,也只能笑。
可有些人就喜歡多事,“那二姨娘到底生了什麼病,怎麼會如此嚴重?”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早在二姨娘被禁足以後,老太太就讓人放訊息出去了,說是二姨娘生了重病,臥床不起。
三姨娘只是道,“病來如山倒,這是誰都無法控制的。”
誰知那侍郎夫人竟感慨道,“要說起來燕丞相還真是個痴心人,燕夫人都去世那麼多年了,這夫人之位竟然還空著。”
呃……三姨娘尷尬了。
這時,有不少夫人笑出了聲。
三姨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在寬大的衣袖遮蓋下,燕凌月悄悄的握了下三姨娘的手,對眾人道,“爹爹的確對孃親一往情深,為了月兒,多年未續絃。好在月兒現如今已經長大了,爹爹曾私下說過,待我和九皇子完婚以後,他就會抬三姨娘做燕家的主母。其實早在多日前,姨娘就已經接管燕府的後院了。”
此話一落,眾人安靜了。
三姨娘也十分詫異。燕席靈和燕清寧更是吃驚!
燕凌月對眾人一笑,暗下又握了握三姨娘的手。
反應過來的三姨娘,知道燕凌月是在替她解圍,當下感動不已,“今日諸位夫人小姐聚在一起就是圖個樂呵,月丫頭說這些家務事作甚,竟是讓人看笑話。”
“那不是有人問了嗎,”燕凌月撒嬌道。
在場的諸位夫人,聽罷,無不唏噓。自從燕夫人李芸離世後,二姨娘掌管燕府都十幾年了,將燕府的裡裡外外全把持在手中,也沒能如願成為燕家的主母。可二姨娘剛倒下,這三姨娘竟如此迅速,不但掌了院,竟然還要成為燕夫人了。更重要的是,和燕家從未露過面的嫡小姐,關係還如此之好。
大家再看向三姨娘的眼神都變了。
方才還趾高氣揚的侍郎夫人,渾身都不自在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道,“那就等真成了夫人再說吧。”
眼看著氣氛不對,太傅夫人趕緊轉移話題道,“來來,吃茶吃茶,大家吃茶。”
燕凌月親自捏了塊點心,遞給了三姨娘,“這甜點味道不錯,姨娘你嚐嚐。”
燕席靈和燕清寧也湊到跟前品嚐了下。三姐妹圍著三姨娘,一家人看起來其樂融融的。
相比之下,侍郎夫人就顯得有些單薄了,膝下無兒無女不說,府內其他妾室的孩子也不親近她。
誰輸誰贏,一看便知。
侍郎夫人心裡嫉妒不已,“其他小姐都在別處玩呢,你們三姐妹怎麼一直杵在我們這些婦人中間?難不成和其他小姐玩不到一起?”
“那侍郎夫人的意思是,我們姐妹不應該過來給太傅夫人見禮了?”燕清寧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拉過燕凌月和燕席靈就要去往別處,“咱們還是別在這兒礙侍郎夫人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