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低頭,王冠會掉。”
趙鑄抬起頭,看著站在血海之中的這道熟悉的身影,臉上帶著激動和喜悅,喊道:
“你還記得你自己,之前為什麼不聲不響地離開!”
朱建平嘴角露出了他那招牌式邪魅的笑容,
“大少,是不是很想念我啊,是不是比想念女人跟更想念我啊,哈哈哈哈哈,我告你,你再想我也沒用,哥哥我不賣菊花。”
還是熟悉的感覺,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朱建平。
這一刻,趙鑄眼眶溼潤了。
只是,下一刻,趙鑄愕然發現朱建平的身體居然已經有了一道道的裂紋,並且,他的靈魂已經處於一種正在消散的狀態。
“你怎麼了?不,你還不是真正的你!”趙鑄的眼光毒辣,很快發現了事情的本質。
“我,包括胖子,本來就不是真正的我,我們只存在於虛擬,而這裡,是現實。”朱建平還是繼續笑著說道:“它把我們造出來,想利用我們去成為它手中的人形兵器,但是很不幸,我甦醒了,而當我意識到自己是誰時,我的時間就所剩無多了。”
“群主?”
“我正在追它,它跑得很快,大少,是不是覺得我很流弊,我居然能夠追著群主跑,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朱建平的聲音帶著一種沙啞,他的面板,已經開始脫落,這足以可見,他的時間,所剩無多,“胖子應該也會甦醒的,到時候結局,會和我一樣,這是一個荒唐的計劃,一個失敗的計劃,一個甚至連補救,都顯得很是荒謬的計劃。”
“你們,還在那個世界裡麼?”趙鑄問道。
朱建平點了點頭,給了趙鑄一個肯定地答案:“在的。”
隨即,朱建平轉過身,看向了四周,“大少,學會適應做一個普通的人吧,當我和胖子都無法記得自己是誰時。你還能替我們記著自己。我們於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如果連記憶都不在了,我們還能拿什麼去證明我們自己,存在過?”
“這時候,不要說這些傷感的話。”趙鑄站起身,看著周圍的血海,“你之前把自己封印在琥珀內,是不是為了延緩時間?”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麼朱建平走出琥珀為了救趙鑄,實際上,也是一種自我的放逐了。
朱建平沒有回答,而是搖了搖頭,“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想回去,大少,我真的想回去,好在,我馬上就可以回去了。”
“裡面的生活,還是一樣麼?”
“一樣,你的父母,你的一切,都安好。”朱建平回答道,“群主,我追不到了,其實,它也很可憐,我們是被圈養起來的肉豬,它則是被主人遺棄了的看門狗,我們至少接受過正常的世界觀和生活模式,而它,一直都認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我真害怕,群主會瘋掉,它現在,已經有發瘋的趨勢了。
對了,大少,是不是感覺很憋屈,被一幫蟲子欺負著?”
面對朱建平時,趙鑄倒是一點都不顯得虛偽,直接點了點頭。
“這就是虛擬和現實的差距,當我們習慣了成為一個世界裡的主宰,忽然來到一個新的世界從底層開始時,那種落差感,的確會讓人發瘋,不過,有一種東西,叫做真實,有一種東西,叫做存在,如果知道我們的所謂高高在上,相當於一款虛擬遊戲裡升級一樣時,那還有什麼值得虛榮和高興的,實在是,沒意思得很吶。
其實,最辛苦的事情,還是你在做,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先幫你把這一波的蟲子給徹底毀掉。群主,也就不追了,追了,也沒什麼用。”
朱建平的身形直接融入到了血海之中,血海翻滾,化作了一隻巨型的蝙蝠,直接向著基地外面飛去。
吳鵬趕忙衝過來把躺在地上的趙鑄攙扶起來,伸手去探了探趙鑄的鼻息,其實趙鑄是故意躺在地上的,以排除自己和這個“神將”認識的嫌疑。
雖然,趙鑄也清楚,今天這件事會讓自己是天界人這個論斷得到進一步的被“證實”,不過,現在這個嫌疑,其實也無所謂了,隨著蟲族再次來臨,人類和天界之間的關係會開始逐漸緩和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一種趨勢。
“團長,剛剛那個,是誰啊?”
“天界的祭祀。”趙鑄回答道。
“他,他為什麼要幫我們?”吳鵬忽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不明智的話,一些風言風語,作為趙鑄的手下,吳鵬也是有所耳聞,所以,這算是自己團長的禁忌話題。
趙鑄倒是沒怎麼在乎這個,當然也不可能如實回答,只是淡淡地回應道:
“估計看我長的帥吧,通知弟兄們,還能拿得起槍的,跟我準備出城衝鋒。”
“出城?”
“人頭都不會撿?”趙鑄吼道。
…………
血海呼嘯而下,衝入了蟲子群體之中,像是一潑岩漿一樣,洶湧澎湃,焚燒、吞噬、收割、終結,一往無前!
一隻只螳螂兵在此時激發出了勇氣,主動向朱建平發動了衝鋒,然而,它們的下場很是悽慘,在面對人類時還可以耀武揚威的身體和防禦,在朱建平這隻吸血鬼面前,顯得太過於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