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你就這麼走了,難道就沒有什麼話留給我嗎?”說罷落下一滴眼淚。
薛瀅露出安詳的微笑,閉著眼,斷斷續續說道:“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話,就是那天你在花園裡對我說的……你說你這一生……這一世都只會愛我一人,你能再對我說一遍嗎?”
江淳樂已經是泣不成聲,他咬著牙努力說清楚:“我這輩子,這一生這一世,只愛阿瀅一個人,不論是生前還是死後,我最愛的就是你了,你知道嗎?你有沒有聽到?阿瀅,你有沒有聽到啊?”
懷裡的人已經沒了生氣,永遠地離開他了。
江淳樂緊緊抱著阿瀅,不斷重複著最後一句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阿瀅,不要死,我求你了,好不好!”他抬起頭淚流滿面地睜開眼望著天空,聲嘶力竭道:“為什麼?老天爺!”
這樣緊緊抱著薛瀅的身體過了一世紀那麼久,他才意識到她是真的離他而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誰殺了阿瀅?他突然抬起了頭,看見江大人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認得,多年前在武林大會上見過他一面。於劍飛,江湖上有名的飛劍少俠,最擅長百步之外飛劍取人性命,原來父親不在的三天,是去了蜀地找他。
江淳樂握了握手邊的劍,看了一眼他,江大人似乎猜到他的用意,輕輕邁出兩步站在他前面擋住了飛劍少俠。
望著父親一臉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情,江淳樂輕輕笑了笑,他搖了搖頭,改變了想法。他伸手拿起劍,凝望了一秒,然後徑直朝自己脖子插去,“砰”,一道渾厚的掌風過來打得他手裡的劍飛了出去,自己也被重重擊倒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江大人走過來怒氣沖沖地看著他道:“你這個不孝子!白白有一身好武功,為了這麼個女人,連命都不想要了麼?”
看著江淳樂倒在地上痛苦的的樣子,他即刻下令將公子帶回江家,現在薛瀅已經死了,接下來這個殘局交給他江有為就可以,六大派掌門死傷過半,已經沒有哪個派能單獨為大了,他總算少了一個心患。程家的武功秘籍他也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都有了。
回到江家,一連三天,江淳樂只抱著薛瀅的屍身不吃不喝,任誰也勸不動,誰也想不到曾經名動江湖的二公子竟然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僅僅幾天下來就形容憔悴,了無生氣,彷彿被人抽掉了魂魄一樣。
月姬曾偷偷來看過他一眼,當她看到江淳樂抱著薛瀅時心如死灰的眼神時,便什麼都明白了。曾經她天真地以為只要和江大人聯手除掉薛瀅,她和淳樂就還有在一起的機會,可是她錯了,當一個人心中真正有了另一個人後,不管她是死是活,她都無法取代那個人在他心裡的地位,更何況,她死了,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她的。想到這裡,她悄悄地擦了擦眼淚,終於死心地離開了。
這天,環兒來看公子了,她來到江淳樂書房裡,看到他靜靜坐在牆角,懷裡抱著已經死去的薛瑩,眼神空洞,像個木偶一般。
環兒忍著心痛,走到他面前,對他說道:“公子,小姐她已經不在了,你不知道嗎?你已經這樣抱著她過了三天了,你就讓小姐入土為安吧!環兒求你了!”說著她趴在地上對著他磕了一個頭。
江淳樂不為所動,依舊緊緊抱著懷裡冰冷的身體,把臉貼在她沒有溫度的額頭上,喃喃說道:“我不能放開她,我怕我一放開手就會有人來欺負她,傷害她,我不能再讓人傷害阿瀅了,不能了。”說著他抱緊懷裡的身體說道:“阿瀅,你就讓我這樣抱著你好不好?我這樣抱著你,就沒人能來傷害你了!”
望著這一幕,環兒忍不住哭起來:“公子,你清醒點,小姐她已經去了,再也沒人能欺負她了,再也沒了!你沒發現她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嗎,你再不讓小姐入土為安,她會在你懷裡一點點腐爛,難道你想看到小姐變成這樣嗎?
江淳樂痛苦地搖了搖頭,流淚道:“我怕我要是放手,就再也見不到阿瀅了。”
環兒對他說道:“公子,只要你愛小姐,她永遠在你的心裡,死不掉的。”
見江淳樂還沒放手,環兒只得狠下心說道:“公子,你已經害了小姐一輩子,難道連她死了,你還不放過她嗎?”
聽到這句話,江淳樂靜默了一刻,然後輕輕閉上了眼睛,眼角滑落兩行清淚,他沉默了許久,才吐出一個字:“好。”他終於放開了手,看著環兒和其他人把阿瀅冰冷的身體抱了出去。
阿瀅終於入土為安了,她就埋在江家的墓地裡,按照江淳樂的意願,若幹年後他死了,要與她夫妻合葬在一起,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後在一起吧。
臥龍谷,上官夏谷主一個人正在房中發著愁,突然門口走進來一個人,他抬頭一看,登時熱淚盈眶,拍著桌子道:“頡兒,你回來了!”說著一步走下堂,一把拉住兒子的手,忍不住老淚縱橫,哭喊道:“我的好兒子,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說完關切詢問他:“頡兒,你有沒有什麼事,有沒有受傷,那個女人有沒有對你下什麼毒手,你快給爹說說?”
上官頡望著他爹,好半天才開口說道:“爹,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交給他爹說道:“這是解開梨花針禁錮的手法,你按上面的指示一步步操作,七天之內就可以把銀針逼出體外。爹,你拿著。”說完就背過身,準備離開。
上官夏接過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兒子說道:“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是那個女人給你的?”
聽到這,上官頡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偏了偏頭,什麼也沒說,默然地走開了。
這一天,環兒來了,她要走了,離開江家前她交給公子一樣東西,包在一塊綢布裡。
江淳樂看著她,雙眼空洞無神,環兒把東西交到他手裡,說道:“我去了程家,把小姐的遺物都整理好了,這個留給你,小姐保管了這麼多年,也算物歸原主了。”
聽到這話的江淳樂,面無表情地開啟布包,只見裡面是一幅畫卷,他拆開畫卷一看,頓時怔住了:畫中蒼茫的大雪和茫茫青山融為一片銀色,江水中的一點孤舟,江邊悠然垂釣的老人,與大雪蒼山渾然一體,彷彿天成。他凝視著這熟悉的畫面,他記得,這是他畫的畫,那時他還是那個年輕氣盛、名滿潯陽的二公子,阿瀅還是她的妻子,她是什麼時候拿走這幅畫的?他真是悲哀,身為她的丈夫,他連一幅畫都沒有送給過她,還是她自己悄悄拿走了一幅,他這一生,實在欠她的太多了。
環兒看著他說道:“離開江家後,小姐專門讓我取了這畫來,有空的時候,她就對著畫發呆,她恨公子,可是這畫,她一直捨不得扔,保管了這麼多年,現在也算是重新回到主人手中了。”
江淳樂痴痴地盯著這幅畫,看著上面自己題的詩句: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他合起畫卷抬起頭,望著天空閉上眼睛:他終於永遠地失去了她。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二公子和小瀅子的最後結局,“虐”字貫穿了小瀅子的悲劇一生,19歲嫁為人婦,21歲落魄離家,27歲開怪歸來,不論是江家天真軟弱的少夫人,還是後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薛瀅,她的人生,從來就沒真正屬於自己過,從安分守己的大家閨秀,到令人聞之色變的武林妖女,一生,始終逃不開命運的捉弄。她與江淳月的緣分也最終停留在了“情深緣淺”這四個字,伊人歸去,獨留畫捲上蒼白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