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黛如鯁在喉,雙眸驀地紅潤起來。
連北川上一次見到她這樣,還是在李正離世的那個晚上。
僅有的這麼兩次,全是為了別人。
而她自己無論陷入什麼樣的困境裡,都能咬緊牙關撐過去。
連北川沒再在顧青黛面上說什麼,恐她又覺得欠自己人情,再徒增心理負擔。
背後則讓霍桀差人,好好打探曲碧茜和傅言禮的下落。
當初他只以為傅言禮是個騙吃騙喝的假富家子弟,加上滿堂告知他,傅言禮在茶樓裡對顧青黛多有騷擾。
他才會在打牌屋中,對傅言禮出言教訓一番。
也僅僅止步於此,因為對方沒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壞事。
但此刻看來,傅言禮就是個禍根。
顧青黛這邊亦沒有閒著,她直接從那幾位女客入手查起。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好幾跳。
這幾位女客都有一共同點,單身,有錢。
不是風韻猶存的富賈遺孀,就是世家裡未出閣的老姑娘。
待顧青黛找到她們時,她們都有些不願承認和傅言禮走得近過。
毋庸置疑,她們或多或少都給傅言禮花過錢。
或許還有更深層的關係,顧青黛哪裡還敢往下細究。
從她們口中,顧青黛更加還原了傅言禮的形象。
其中一人還告訴顧青黛,傅言禮曾在碼頭附近出現過。
那邊是漕幫的地盤,碼頭附近的小客棧、小賭坊、暗窯不計其數,且魚目混雜。
看來傅言禮被趕出顧家老宅以後是去了那邊。
顧青黛性子急,本想立馬奔赴過去尋尋看。
但秦柳兒告訴她,那些地方白天基本沒什麼動靜,只有到了晚上“牛鬼蛇神”們才會出來活動。
“晚上我跟掌櫃的一塊去。”
秦柳兒對曲碧茜始終存有愧對之心,鬧成眼下這種狀況她也萬般難受。
這兩日已多次跟顧青黛明志,她也要替曲碧茜贖身出一份力。
滿堂和邵山跟習慣使然一樣,非得護她們全程。
顧青黛不停地感喟,他們倆哪是招來的廚子、夥計,明明就是貼身保鏢。
天一擦黑,四人便行動起來。
“董老先生,你說姐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非得管那曲碧茜的死活幹什麼?惹一身騷!”顧青松坐在董老先生身邊,打起哈欠。
董老先生也不是很贊同,但還是為顧青黛講話,“往近了說,咱們茶樓重新開業有人家一份功勞,往遠了說,老掌櫃和那孩子的父親也算舊交。於情於理,掌櫃的都該幫一把。”
顧青松不以為然,“我和姐姐剛見點回頭錢,只怕全得搭在那妖精身上了。”
雖是過了立春,可還未出正月,外面的天氣依舊很冷。
碼頭附近的這幾條街,店面倒是都已開業,只是客流還比較少。
顧青黛四人走在其中比較扎眼,無論是倚門攬客的窯姐兒,還是敲鑼吆喝的賭坊夥計,都在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他們。
所以當霍桀在這裡發現他們時,同樣露出訝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