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松告假的第二日,顧青黛把馬雨叫到了賬房裡。
初荷手裡有本賬,是顧青松以各種名義從賬房裡支走的賬目。
馬雨手裡也有本小賬,記錄的是顧青松在櫃檯裡順手牽羊和小偷小摸。
馬雨小賬的真實性,顏豔能作為人證,初荷這頭亦有賬簿佐證。
“其實咱們現在不似當初那麼困難了,掌櫃的,這點損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行吧?”
馬雨有些心虛,他是按照掌櫃的要求去做,顧青黛也從未虧待過他。
但顧青松這件事真東窗事發以後,他還能繼續在醒獅茶樓裡待下去嗎?
不管怎麼說,顧青松還是顧青黛的弟弟呀!
顧青黛還能把顧青松攆出茶樓不成?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有些賬可以不算,有些賬必須得算清楚。”
顧青黛要來馬雨那本小賬,安撫他無慮多慮,照舊幹活做事即可。
馬雨愁眉鎖眼地走出賬房,初荷一徑起身快速鎖好房門。
“青黛,你是不是在醞釀什麼大動作?”初荷早敏銳地捕捉到顧青黛的異樣。
“別問,以後你會知道的。”顧青黛覺得現下還不是公之於眾的時候。
初荷不敢苟同,拉住顧青黛的手,“有什麼我能做的地方,千萬別對我客氣。”
顧青黛調笑嘖嘖幾聲,“我就說你骨子裡不柔弱,越是關鍵時刻越能給我定心。”
“顧青松背後是不是還隱藏著什麼人?”
顧青黛笑而不語,初荷心下已有點眉目。
“你既不說我便不再追問,但你放心,你所有的財物我定為你守好。”
“別這麼深刻,沒什麼大事。”
初荷不大相信,可連續兩日顧青黛都安靜待在書局裡看店鋪。
顧青黛這樣閒暇,更讓她感覺不太正常。
直到醒獅茶樓裡跑進來個婦人,嚷嚷著要立馬見到掌櫃的。
顧青黛聞訊趕來,見到此人是敏姐,方知終等到甕中捉鱉的最佳時機。
敏姐氣喘吁吁地躥到顧青黛面前,“姑奶奶,成了!”
顧青黛鎮定點首,回身撥通幾個電話,然後叫上滿堂和邵山一同出行。
初荷邁著大步從賬房裡跑下來,秦柳兒也從胭脂鋪子那頭趕過來。
顏豔不可名狀地攤攤手,“青黛走時,沒留下什麼話。”
馬雨心中一緊,一屁股坐到長櫃檯裡端,雙手滲出許多細汗。
三人同時投來審視的目光,馬雨強顏歡笑地敷衍:“啊,我肚子疼,得去方便一下……”
顧家老宅的旁門和後門均被鎖死,丁老漢則站在正門門首,等待顧青黛的到來。
“姑奶奶,他們這回插翅難飛!”丁老漢急匆匆地跑出來相迎。
“他們醒了嗎?”敏姐急躁責問。
丁老漢搖了搖頭,“昨天吃多了酒,睡到下晌才起來。又不知起什麼么蛾子……”
講到此時,丁老漢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乾脆拿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牛皮紙。
顧青黛拿過手裡察看,“這裡面裝得什麼藥?”
滿堂一把搶過去,放到鼻子底下嗅嗅,再結合丁老漢的表情,低聲相告:“是那種藥。”
“嗯?”
顧青黛愣怔一下,瞬間紅了臉,喟嘆難怪顧青松說自己腰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