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二十出頭就去世了,而且是意外事故橫死,未留下子嗣,這種情況葬禮不宜大辦,甚至直接火化即可,不必通知過多的人。而且王宇的母親也不宜來到現場,白髮人送黑髮人,一方面是不吉利,另一方面是防止母輩傷心過度。
但王宇的母親卻依然來了,她想最後送兒子一程。
唐元邁開步子,走了過去,站在紙棺的旁邊,低頭。
王宇的母親注意到唐元的到來,但眼睛卻只是機械的轉了轉,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她此時對什麼都已經不感興趣了,心心念唸的只有自己已經故去的兒子。
唐元注視著紙棺裡面的王宇,他穿著一身乾淨的黑色西服,搭著一身白襯衫,藍色的絲綢制領帶一絲不苟的打著。雖然臉色很僵,但表情卻很安詳,彷彿只是小睡一樣。
“他之前一直都很喜歡這套西服,幻想著畢業了去面試的時候穿,平時總是捨不得穿,讓我放起來……但現在卻再也沒有機會穿了,為什麼……偏偏是他被砸中……為什麼我看不到他成家立業的樣子……”王宇的母親捂著嘴說,聲音中壓抑著極度的悲傷。
唐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這個時候說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她已經完全沉浸在悲傷和回憶中,唯一的兒子出事故死了,對一個單身母親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出殯和火化都結束後,唐元陪著她把王宇安葬了。
看著墓碑上的字,王宇的母親比之前平靜多了,她看向唐元,勉強露出笑容:“你是小宇經常提到的那個湯圓吧,沒想到今天你也會來。”
“他是我的朋友,我必須來看看。”唐元說。“阿姨,王宇生前最放不下的人就是您,他不希望看到您整日以淚洗面,所以節哀順變。”
面對一位剛失去兒子的母親,唐元也知道“節哀順變”這四個字太蒼白了,但除了這四個字他根本想不出更多的話來寬慰對方。
“所以有什麼難受的,就對著我哭出來吧。我答應過王宇,從此之後,阿姨你就是我的親人。”
“能多說說小宇之前的事嗎?他平時的樣子,還有在學校的狀態。”她看向唐元,在一位小輩的面前,終於無法再控制情緒,本就通紅著眼眶瞬間溢滿了淚水。“我想聽,我想知道有關他的一切,包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唐元點了點頭。
和王宇的母親分別之後,唐元就打算先回到家中,幾天內發生了這麼多事,他感到格外的疲憊,並不是生理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經歷了公交車事件之後,唐元倒是沒有遇到其他危險,因此他猜測“世界”對他的追殺應該存在緩衝期,不過具體還要繼續觀察。
因此他也順利的返回了家中。
滴——
熟悉的提示音想起,唐元連忙掏出手機。
木老溼:你在哪?我去醫院找你了,但是並沒有找到你。
唐元沒想到木瞳真的去找他了,有些意外。
湯圓:我不在醫院了,回家了。
木老溼:你家在哪?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