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避過中山裝,徑直向302房間走去。沒走幾步,又被他擋住了去路。
“小方,對不起。你和蘇隊長都是我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們相互殘殺。”
那女子十分失望地看著中山裝,怒道:“今晚,誰也擋不了我的道。誰擋在我前面,我就殺了誰!”
她說話的語氣再也沒有剛才的溫柔,伸出手來像匕首一樣直『插』中山裝的心臟。那手來勢極快,他看在眼裡,忙躲過一邊,還是被抓下一塊布來。
中山裝在側身的同時,純銀精煉的棍子順勢打在女子伸過來的那隻手上。女子陰笑著,沒有把手撤回來,反手一抓,把棍子捏在手裡。精煉的純銀是辟邪的利器,女子與棍子接觸的地方發出滋滋的響聲,她忙把手縮回去,身形一閃,已經到了中山裝的背後。中山裝只覺得手臂被一股強力頂了一下,棍子脫手而出。中山裝要把棍子撿回來已經來不及了,當下轉身和女子互拆起來。
好快的速度!黃勁雲只能勉強看到他們的動作,以自己的身手實在跟不上,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
中山裝和那女子對打了十幾個回合,還是在速度上慢了半拍,被她重重地打在了受傷的肩膀上。他意識到,如果單靠武力,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便忍著劇痛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拿出從凌家借來的青符對著她貼去。
女子大驚,她曉得青符的威力,佯踢中山裝的下面,趁著他分心的時候把手縮了回來。腳步還沒停穩,忽覺腦後的空氣擾動,她憑著本能低下頭避開了來自後面的攻擊。原來是黃勁雲也攻過來了,他看到中山裝處於下風,再也待不住了,不管算不算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子,先讓中山裝緩過來再說。
黃勁雲從小便接受長輩的訓練,體術底子本就不差,加上是偷襲,一陣搶攻之後,硬是把那女子『逼』退了幾步。
那女子臉上毫無懼『色』,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怒道:“既然你們要擋道,我就先送你們下地獄!”
說話間,三人周圍突然起了一陣黑霧,女子在黃勁雲的眼前憑空消失了。他正要尋找女子的氣息,忽覺心裡一陣悸動,暗叫一聲不好,用銅錢劍擋在側邊。那女子突然就出現在那個方位上,一出手就把銅錢劍打散了。散落在地上的銅錢都已經發黑,如同木炭一般。
丟了武器之後,黃勁雲只剩下招架之力,他勉強應付著一波強過一波的攻勢,大聲喊道:“覃老先生,您再不出手,我就真撐不住了。”
聽他這麼一喊,那女子意識到了什麼,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中山裝在他們兩個還在糾纏的時候,再次祭出那件袈裟,快速地念了幾句什麼咒語,那袈裟像是有了靈『性』,朝著那女子飛去,把她纏繞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頭來。
那女子拼命掙扎了幾下,不想那袈裟越縛越緊,連彎下腰的動作都做不了。那女子冷笑道:“靈隱寺的袈裟,凌家的青符,還有西北辦的大鬼棒,覃大哥,為了對付我,你也真捨得下本。”
中山裝尷尬得繃緊了臉,想要解釋什麼,嘆了口氣之後,像吃了黃連一樣苦笑道:“有一段日子,我常在街上擺攤,看見有幾個算命先生經常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吃喝,我特意留意觀察了他們,發現他們竟都出現了將死之相。有一次我還含蓄地警告了他們,只是他們不聽,最終接連暴斃。而在他們的死亡現場,我都能感受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
那女子冷冷地接過中山裝的話:“哼,不錯,那幾個人我殺了三個,在殺第四個人的時候,被幾個小娃娃礙了事,不過我壓根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把我趕走的,是隱藏在附近的一個氣息比我還要強大的女鬼。”
“我也預感到了會是你,還算到了你背後的那個更加兇邪的東西,所以,我設計在第四個人身上留下了你能找得到的線索,把你引到這邊來。”
“你如願以償了。你去借了那麼多寶物來,不單單是為了對付我吧?”那女子盯著中山裝,目無表情地問道。
見中山裝沒有表示反對,她又說道:“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今晚我來這裡是為了尋私仇,他沒有理由來。既然現在我已經被你抓住了,你是不是想要做些什麼呢?”
那女子又恢復了秀麗明淨的大眼睛,一臉的天真無邪,看得中山裝把舉在半空的青符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唉,你們為什麼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呢。即使他有愧於你,那也是因為他作為我們的隊長,為了保全更多人的安危,在你已經救不回來的情況下,不得已而放棄了你。對於我個人來說,我恨他,但他作為當時的隊長,那也是他所能做的最合理的選擇。因為你,他內疚了一輩子,如果能死在你的手裡,在他看來,也算是一種解脫。只不過,殺了他,你又能怎麼樣?你真的會覺得好過一點嗎?我看未必吧。”
“他必須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好不好過並不重要,我現在想要的,是他的解釋。”那女子憤怒地面目猙獰起來,她的身旁騰起陣陣蕭殺的戾氣,滲入到纏住她的袈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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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她想要強行破圍,”看著不斷冒出的戾氣,黃勁雲趕緊提醒中山裝:“如果讓她掙脫了袈裟的束縛,我們就沒有能夠剋制她的東西了,後果不堪設想。覃老先生,現在不是顧念情義的時候,動手吧。”
中山裝當然明白黃勁雲的意思,他的眼神裡充滿了猶疑,青符在他手裡被捏得皺起來了。
那女子笑了:“覃大哥,動手啊,為什麼還在猶豫不決?你再不動手,就輪到我動手了哦。”
她說話間,臉上的眼珠子不見了,只剩下兩個冒著黑氣的咕隆。幽深的黑氣與蕭殺的戾氣會合,籠罩在袈裟上。中山裝忙後退了一步,他和袈裟之間的聯絡被切斷了。連試了幾次,袈裟都沒有聽他的使喚。
那女子輕鬆地解開了纏繞著她的袈裟,很解氣地甩到了地上,帶著譏諷笑道:“覃大哥,你還借了什麼寶貝,儘管使出來,讓小妹一個一個地見識吧。”
中山裝道:“你也太瞧得起你覃大哥了,我只不過是一個過了氣的老頭罷了,哪有那麼大的面子,借來那麼多寶貝,不信,搜看——黃家的小子,快走,我們對付不了她的。”
黃勁雲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他沒有要逃跑的意思,而是堅毅地站過去擋住了那女子的去路。
那女子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神,冷笑道:“黃家?當年也是獨立一方的世家,看你年紀輕輕的就出來了,是不是黃家沒人了?”
黃勁雲被她輕蔑的態度激怒了,肅然說道:“我黃家高人輩出,我因為學藝不精才需要出來鍛鍊。如果前輩不嫌棄,我黃家小輩勁雲願來討教。”
“呵呵,就你?好,我就陪你玩玩,我就單用武術,看你能在我手下能走幾招。”那女子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了黃勁雲近前,話音未落,手已搶攻出去。
黃勁雲早有準備,在感應到身邊空氣的擾動後巧妙地躲過了她的攻擊,剛想反擊,那女子的拳頭已經砸向他的太陽『穴』。黃勁雲大駭,忙收勢格擋。那女子一擊不成,順勢變拳為爪要撕下他的耳朵。剛一出手,就留下了好幾處傷口,黃勁雲完全處於守勢,左支右絀,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中山裝看到形勢危急,忙道:“小方,三十年前你的身法就驚人脫俗,今天更加精進,單論武藝,世上怕是沒幾個人是你的對手了。你又何必在這裡戲耍後輩的小娃子呢。你真要打,就衝我來吧。”
那女子邊打邊回道:“不急,把他收拾完就輪到你了,要不然,你們兩個一起來也行,省得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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