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弘捋了捋修長的鬍子,說道:“是,大哥。這十幾年來我一直都在和困龍潭的紀承統領接觸,雙方也常會交流一些資訊。他倒沒有跟我言明此事,不過他在談結盟的時候,多加了一個先決條件,就是他們的少主已經到了當婚之年,紀承明示兩方要用姻親來鞏固兩家之間的關係,而且還得由他們來指定我們這方的女孩人選。”
“他們太不把我們徐家放在眼裡了。”徐奕寧忍不住猛拍著桌子說道:“困龍潭憑什麼要跟我們談條件,我們越是放低身段,他們就越是得寸進尺。我老早就說了,乾脆利用一一四的力量,把困龍潭的水給抽乾了,看他們還能蹦躂幾下。”
“困龍潭沒有了,誰來做我們徐家的擋箭牌?”徐志傑看著他的侄子說道:“你們不瞭解胡洲的野心,他是要把所有的玄門都納入麾下。我們當初煽動一一四與困龍潭對立,就是為了把困龍潭推到我們的前面,只要困龍潭一日不除,胡洲就得依仗我們徐家的勢力。所以我們和困龍潭這種唇亡齒寒的關係,關係到我們徐家的生死存亡,別說是一個女孩,就算更大的代價,我們也不能斷然拒絕啊。”
徐奕寧卻不以為然地搖著頭說道:“二叔,話是這麼說,但您也是參與了高層會議的,如今一一四上下對困龍潭之戰志在必得。我們若是跟困龍潭交往過密,常在河邊走難保不溼鞋啊,如果給一一四拿到了我們與困龍潭聯絡的證據,那就是給了一一四對付我們的口實啊。”
這話讓小會議室一度陷入了沉靜,儘管徐奕寧只是小輩,但他的話不無道理,一一四代表的是公家,是無法撼動的。其他的玄門,要麼在其羽翼下求生存,要麼會被以國家的名義剿滅。
徐志凡一邊敲著圓桌問道:“二弟,你是跟著胡洲的,應該多少會知道點情況。還是由你來介紹一下,胡洲對困龍潭的準備,以及對我們徐家的態度吧。”
“我還是先說一下胡洲對我們徐家的態度吧。”徐志傑說道:“胡洲曾多次向我暗示,徐家必須要整體編入一一四的體系中,要分散分佈在各區。而且,徐家的公司,也要一併歸入一一四的名下。如此一來,我們徐家就將徹底淪為胡洲的打手,享有百年豪門聲譽的徐家,也許會在改革的名義下,經過多輪的調整,最終會成為一盤散沙,名存實亡。”
“至於困龍潭,胡洲一直把它視為眼中釘。”徐志傑喝了口水,掃了一眼小會議室裡的人,說道:“從一一四初創的時候,就有過兩次試探。只是當時羽翼未豐、地位未穩,在經歷了慘重損失之後,胡洲也只好暫時收手。經過多年的發展,納入了各門各派的精英力量,一一四不斷發展壯大,到現在胡洲已經可以說是玄術界的國家代言人了,圍剿困龍潭再次擺在了一一四的議事日程之中。為了對付困龍潭,胡洲的準備不可謂不充分。在人員組織方面,他在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四個區抽調了大量的精英骨幹,還聯絡了天師道、茅山道、南華寺、北馬寺,還有我們西南區這邊的凌、黃、謝家,湘西苗人,等等幾乎大部分的玄術門派,要求他們出人出力。在武器裝備方面,周俊才的團隊在得到了麟角山之後,陰彈改良取得了長足的進步,聽說最近還研製出了一種新式武器,堪比部隊裡的導彈。在佈局方面,一一四已經開始有計劃地敲掉困龍潭的外圍據點,而苦楝村之戰,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宣戰的號角,而且胡洲和酆都的鬼城似乎還達成了某種協議,要藉助鬼兵的力量截斷困龍潭殘餘勢力的退路。”
會議室裡的人都聽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彷彿看到一張大網從天而降,任誰都無法逃脫。徐尚弘插話道:“但是困龍潭方面,他們也不會坐以待斃的吧,他們也肯定留有反擊的力量。”
徐志傑笑道:“那是自然。困龍潭還保留著一張底牌,也可以說是一張王牌,因為從某種程度來說,它是困龍潭最大的依仗,只要這張王牌還沒有亮出來,即便是胡洲也不敢輕舉妄動。”
徐奕寧不禁疑問道:“二叔,您說的困龍潭的那張王牌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這張王牌其實是一個人。他有著八面玲瓏的關係網,在西南各省的政壇上頗有聲譽,而且在北京他也有能夠影響到的大人物。這個人表面上的立場是中立的,不偏幫任何一方,暗地裡卻千方百計阻止胡洲的計劃。如果他不計代價利用手中的資源精心運作,甚至有可能會把胡洲從一一四中心主任的位置上拉下來。”
徐志凡聽著連連點頭,他算是知道二弟對困龍潭勢力的態度發生轉變的原因了。當年二弟還是西南區主任的時候,為了徐家一家獨大的地位,二弟可沒有把困龍潭放在眼裡,甚至為了迎合胡洲而找藉口向困龍潭開戰。但就是那次事件,讓他知道了有些人的能量之大,不是單單依靠武力就能壓制的。徐志凡背靠著轉椅,抽了一口雪茄,說道:“你說的那個人,我想很多人都認識。那三叔,您有沒有向他們瞭解過他們指定的女孩人選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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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尚弘的臉上出現了難色,他扭頭就直直看著徐尚平。他兄長的臉色當即變得陰沉:“是她?絕對不可能,除非他周瑚肯入贅我們徐家。”
“他周圲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怎麼可能送過來做我們的人質。”徐尚弘急忙說道:“我知道大哥你待那丫頭比自己的親孫女還親,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做出一些犧牲了。況且那丫頭自小就命苦,困龍潭亦可以算是術界豪門,她嫁過去對她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沒等他說話,徐尚平就馬上回應道:“但對我們徐家來說肯定不是件好事。就如志傑說的那樣,困龍潭保留著一張王牌,我們徐家也不是沒有留了一手的。只是不到萬不得已,這個後手就絕不能輕易暴露出來。”
徐尚弘若有所悟地說道:“大哥,你是說那個丫頭就是我們徐家的後手?”
“嗯。”徐尚平輕輕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小會議室裡的所有人,說道:“在座的都是我們徐家的核心成員,有件事情我早點告訴你們倒也無妨。三弟,你是和我一起長大的,肯定聽說過一個歷來不外傳的關於我們徐家先祖的傳說吧?”
他這一問竟讓徐尚弘的臉色大變,半天才低聲說道:“這個當然。那個傳說記載著我們徐家逐漸走向興盛的秘密。”
徐奕寧不解地問道:“爺爺,三爺爺,你們說得這麼神神秘秘,我聽了這麼久,還是聽不懂二叔所說的困龍潭的那張王牌,還有他們指定的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啊?”
看到父親露出不悅之色,徐志凡剛要指責兒子幾句,忽聽到一陣新潮的音樂,再看向徐奕寧的口袋,裡面的手機正在抖動個不停。徐奕寧愣了一下,連忙把手機取出來,小聲說道:“是謝澤州打過來的,大概是有什麼新任務,我要接嗎?”
徐志傑說道:“你先接吧。目前這個微妙的階段,任何一個環節的紕漏都有可能招致胡洲的懷疑。”
得到長輩的允許,徐奕寧開啟手機的擴音器,接通了謝澤州的電話:“主任,我正在西嶺區執行任務呢,您有什麼指示嗎?”
“哦,既然這樣,我就長話短說了。根據一一四中心胡洲主席的指示,今晚7點半有個部署會,所有人都必須參加,不得請假,徐副主任,還請你合理安排好時間吧。”
徐奕寧還沒來得及回應,那邊就掛了電話。他掃了一眼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的長輩們,輕咳了一聲:“距離開會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我得趕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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