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四個人齊齊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留著八字鬍劍眉鷹眼的半老頭子笑道:“先祝賀新郎官了。今天你才是主角,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不必特別照應我們幾個。新郎官還是先聽從城主的安排吧,要不然,你老爹可要生氣了。”
周瑚扭頭一看,果然見他老爸正鐵青著臉望著自己,他本有意要結交這幾個人,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只能不甘心地回到周圲的身邊。
與外面的熱鬧吵雜相比,新娘房倒顯得安靜了許多。打發走了最後一批討要喜糖的小娃子之後,伴娘也餓得走路都沒力了,便對方妍馨說道:“表姐,你一天都沒吃過什麼東西了,我們先下去吃飯了好不好?”
伴娘是徐家裡與方妍馨年紀相仿的一個表妹,她們平時關係並不親密,只是被臨時安排來陪著方妍馨的。方妍馨笑道:“我還不餓,要不然你先去吃飯吧,不用等我的。你放心,我都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還不懂照顧自己麼?”
“那好吧,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我先出去吃點飯,很快就回來了。”伴娘巴不得方妍馨放自己離開,關上新娘房的門,興沖沖地去找徐奕東去了。
新娘房裡只剩下方妍馨一個人。她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對著梳妝檯鏡子上的鏡子發呆,疲憊了一天終於有時間一個人靜下來,她腦海裡又滿是石皓的身影。
突然,擺在婚房旁邊的衣櫃裡傳出來一陣細微的動靜,把她嚇了一大跳。方妍馨目光不離衣櫃,急忙喊道:“是誰在裡面,你要再不出來,我就大聲喊人了!”
“別!別激動!妍馨,是我啊。”說話的那個聲音,是如此熟悉,分明就是方妍馨日裡所想夜裡所夢的那個人。方妍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抖著說道:“你……你是小白……石皓同學?不會的,不可能,肯定是我出現幻覺了。”
“妍馨,真的是我!我是石皓啊!”說著,衣櫃的兩扇門被推開,從裡面跳出來一個白色襯衫黑色西褲剪著個像劉德華一般的髮型的年輕人,面帶著充滿陽光的微笑,雙眼裡蘊藏著無限的心疼:“對不起,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你怎麼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看到真的是石皓,方妍馨又驚又喜,淚水快要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忙把眼眸裡的淚水擦乾,仔仔細細地有確認了一遍,臉頰上染上了一層紅暈,如同紅蘋果一般:“真的是小……石皓同學,你今天穿得這麼正式,感覺……我從來沒有發現原來你是這麼帥氣的。你怎麼從衣櫃裡冒出來啊,是來看我的嗎?”
石皓看著方妍馨的眼神裡充滿了溫柔和疼愛:“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就叫我小白。”
“嗯……小白。”方妍馨也看著石皓,她不敢移開自己的眼睛,生怕一轉眼,她看到的只是死寂的空氣:“小白,謝謝你還能來看我,我真的好開心,這輩子真的沒有遺憾了。可是,周瑚那混蛋很快就會來了,你在這裡的話他不會放過你的,你……你還是快走吧。”
“走是肯定要走的,但不會是我自己一個人走。”石皓笑道:“我今天來這裡,可不僅僅是為了看你一眼,我是來把你帶走的。和我一起走吧,妍馨,我以前沒有珍惜你對我的感情,就請你給我個機會好好彌補吧。”
“小白,你真的要帶我走?”方妍馨激動地笑起來,隨即又帶著擔憂說道:“可是我們現在是在困龍潭的宮城裡,這裡到處都是周瑚的人,我們能逃得掉嗎?要是我們被周瑚抓住了,他肯定會把你殺掉的。小白,你還是自己走吧,我只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就心滿意足了。我只想對你說,我的心,我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
“傻瓜,在知道了你就要跟別人結婚之後,我才發現,你在我心目中是多麼的重要。我只期盼著現在去彌補還能來得及。”石皓快步衝向方妍馨,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這次好不容易再見到你,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不管面對多麼強大的敵人,我都會把你保護在身後。”
“小白,你真好。”方妍馨閉著眼睛用自己的身體感受著石皓急促的呼吸,嬌紅的臉上有多了一份滿足:“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待會周瑚進來,讓我們死在一起,我也不會有遺憾了。”
“不!”石皓笑道:“周瑚我會親自打敗他,我要讓他知道,方妍馨是我的女人。至於困龍潭裡的其他人,不需要我們來操心。因為,這裡很快就要變天了。”
於此同時,凌海峰已經率領一一四四個分割槽的隊員們一路攻殺到了映月湖畔。由於提前得知了困龍潭的佈防地圖,他們的進展十分順利,傷亡也比預想中要少了許多。如今連續攻破了七道防線,終於見到了這個波瀾不興水面如鏡景色優美的映月湖。迎著徐徐涼風,滿天閃爍的星星都倒映在水中,儘管缺少了月色,卻已令人陶醉不已。每一個隊員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悅之色,個個難掩興奮,只要再過了這最後一個防線,剩下的就是兩軍交戰,雙方廝殺了。那樣反倒簡單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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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蓮望著眼前的一汪湖水,忽然感嘆了起來:“當年這裡就是許多一一四的前輩們折戟的地方了,那些曾經立功無數身經百戰的頑強的生命,就是被這個看似平靜的映月湖吞噬了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凌海峰取出幾張超度符,向湖中灑去,朗聲說道:“各位前輩,你們安息吧。一一四沒有忘記你們,今天,我們是來完成你們未竟的事業的。”
超度符在落水之前就自動地燃燒起來,把一片水面都照亮了。這時,有眼尖的隊員突然指著湖面說道:“大家快看,那裡好像真的有人的影子。”眾人肅然,紛紛看向他所指的那一片水域,明暗間果然能看到一些人影,在朝著他們招手,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隱隱約約地還能聽到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歡呼聲。隨著符紙跌落水中,燃火熄滅,那些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阿彌陀佛。”覺心大師雙手合十,頌起了超度經文。凌海峰、劉勝、趙尹、馬山四位分割槽的副主任則深深地鞠了個躬,齊聲說道:“一路走好!”
夜色漸濃。在凌海峰的默許下,一些隊員開啟了防水手電。凌海峰看向黃勁雲說道:“你對困龍潭的地圖最是熟悉,還是由你來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還有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吧。”
張青蓮詫異的瞄了眼凌海峰,這次他竟然主動把任務交給了黃勁雲,這還是那個愛出風頭的凌家老二嗎?從進入岩溶山到現在,黃勁雲確實大放光彩,搶了凌海峰不少風頭,他心裡的不高興已經愈來愈明顯地寫在了臉上。這次,他是要把機會讓給後輩,還是把難題拋給黃勁雲?張青蓮發現他的心思變得難以猜透了。
黃勁雲倒沒注意到凌海峰和張青蓮異樣的神色,而是面向映月湖淡然說道:“映月湖,是困龍潭最後的屏障。水面面積超過30平方公里,約相當於5個西湖,湖水深度超過30米,常年不幹,是周圍居民灌溉飲食用水。四周都是石灰岩形成的岩溶山,地形陡峻,人跡罕至。也正因為映月湖的存在,困龍潭才會成為一一四曾經的三大禁區之一。不過,等過了今天就不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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