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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陳思雨的破綻

廖苡詩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四樓上肯定又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乖巧地點點頭,還用雙手緊緊地捂住眼睛,生怕有一絲詭異的光『射』進來。

其實石皓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但該面對的始終還是要去面對的,越逃避就越無路可退。石皓穩了穩心神,望著站在圍欄上的四個“人”背對著他。之所以加上引號,是因為他們此刻的形態,已不能用人來形容了。

左邊第一個“人”,從披散凌『亂』的長髮可以勉強看出應該是個女生。石皓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的雙手彷彿受到了極強的衝擊,都被壓扁了,她胳膊上的骨頭刺破了衣服,『露』了出來。

第二個“人”更慘,後腦勺上破了個大洞,腦漿還不斷地冒出來,滴答滴答地擊打著地面。石皓想起在廁所聽到的所謂“水滴聲”,不會就是這種噁心的東西吧?石皓不敢多看一眼,生怕連早上吃的灌腸包都給吐出來。

但把目光移到第三個“人”身上的時候,他就後悔了。那個“人”的腸子已經掉到了腳下,在微風吹拂下不停地晃動著。

第四個“人”勉強能看出一個側臉,不過石皓寧願什麼都看不到。之間那張臉上耷拉著一大塊皮吊在半空中,『露』出了裡面蠕動的舌頭和白森森的骨頭。

石皓越看越心驚,他本來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勇敢地面對,見此情景卻只能不斷地後縮。那四個“人”似乎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他們同時轉過臉來,『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小學弟,快過來嘛,再往前走幾步,你就能看見天堂了。呵呵,快過來嘛!”四個“人”齊聲說道。

石皓連忙咬破舌頭,一邊後退一邊說道:“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我就超你們吐舌尖血了啊。”

四個“人”頓了一下,沒敢繼續向著石皓走過來,不過他們也不甘心就這樣放過石皓和廖苡詩。那個長頭髮的“女人”笑道:“小學弟啊,你怎麼就這麼見外呢。我們都是你的學哥學姐,是不會騙你的。我們都是看透了人世的險惡,才會不惜粉身碎骨,也要選擇到天堂來的。你想想,從小到大,那些人是怎麼欺負你的。還有你的所謂的父母,同樣是親生骨肉,對你是又打又罵,對你弟弟卻是百依百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爺爺對你好了。”

石皓被這番話撥動了某根心絃,眼睛變得『迷』離起來,他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時間,回到了他小的時候。女“人”看在眼裡,流著血沫子的嘴角翹了起來,繼續說道:“可是你爺爺都八十多歲了,活一天少一天,還能照顧得了幾時。你想想,如果你爺爺不在了,他們肯定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你、漠視你,讓你無助讓你孤獨,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呢?不如趁早加入我們,我們可以永遠在這裡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溫暖的家,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與我們無關。來吧,過來吧,我們會視你為家人,讓我們一起同舟共濟,享受天堂般的生活吧。”

“你們,真的可以給我一個溫暖的家嗎?”石皓的眼角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佈滿了淚痕,他痴痴地笑了,他彷彿看到了一個暖和的陽光普照下,遍地花香的世界。這,就是天堂了吧。

“當然了,天堂就在你的眼前。只要你輕輕鬆鬆地繼續往前走上幾步,你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石皓徹底被這充滿誘『惑』『性』的語言打動了,他沉封在心底最深處的堅冰開始咔嚓咔嚓地碎裂開來。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很快就撞到了一面矮牆的阻隔。他知道只要跨過了這面矮牆,他就能徹底地解脫了。也許會有一點點疼,死相會有點難看,但跟從小到大的孤獨無助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也許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是上天的一個失誤,所以要不停地折磨著我,也許我該回去了。石皓默唸著對自己的責怪,雙腳已經站在了矮牆的上面。

“祝賀你,再往前一步,就能開啟通往天堂之路。大膽地往前走吧,我們這個家歡迎你!”

石皓的重心在不斷地向前,他的一隻腳已經踩空了。就在這一刻,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停住,臭石頭!沒有姐的允許,你不許死那麼快!”

石皓一個激靈,渙散的眼神恢復了靈氣,邁出的腳步忙退了回去。望著轉著圈的地底,他的腦袋一陣眩暈。他知道,這是凌彤又一次救了他。

那四個“人”不甘心功歸一潰,紛紛『露』出了兇狠的表情。石皓身旁的兩個還企圖用蠻力直接把他推下去。

凌彤眼疾手快,兩站泛著金光的黃符直接打在那兩“人”身上,隨著一陣慘叫聲,他們從四樓上撲倒在地面,手腳不住得抽搐著。石皓眼看著他們摔下去,雙腳一軟倒在了四樓的樓道里。

與此同時,凌彤已經把另外兩個“人”也給解決了。她轉過身來,直直地瞪著石皓,臉『色』異常的嚴肅。

“你這個人,怎麼能那麼好『色』!碰到個有點姿『色』的也就算了,現在倒好,是個女的就能讓你忘了怎麼逃跑。我一開始就跟你說,快逃!快逃!逃出四教!可你呢?居然能跑進人家張開的虎口裡來,我真是從沒見過這麼愚不可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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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皓默默地低著頭,任由她數落自己,不敢吭聲。

凌彤本來還想罵幾句的,見他這樣子只能嘆了口氣,轉身對廖苡詩說道:“你別再裝了,從學姐的身體裡出來吧。”

廖苡詩瞪著大大的眼睛,不解地問道:“學……學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呢?”

凌彤笑了,她向著廖苡詩走了一步,把廖苡詩『逼』得連連後退。

“那你是不想承認咯,陳思雨同學。那你又害怕些什麼?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潛藏在學姐的身體裡了吧。”

廖苡詩的神『色』陰冷了下來,低聲說道:“還是被你看出來了。我自認做得沒什麼紕漏,你是怎麼看出破綻的?”

“呵呵,你隱藏的夠深的。本來,廖苡詩學姐安排這個迎新儀式,她作為組織者,我懷疑的是她。不過,‘你’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我的猜測。居然有一隻鬼,公然出現在那麼多人的場合中,不是太過自信就是另有算計。現在回想一下,那不過是你給我們看的幻象而已。”

“哦哦,看來我是畫蛇添足了。”“廖苡詩”冷冷地說道,這時她說話的語氣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凌彤笑道:“這怎麼說得上是畫蛇添足呢,這不你不是成功地把我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你的身上了嗎?還好,姐留了個心眼,在廖學姐身上做了個小手腳,讓我可以利用她的印記直接找到這裡來。不然像那個野蠻的傢伙要強行破掉你在四教設下的陣法,恐怕要花不少功夫呢。等來到這裡,臭石頭這傢伙已經摔成肉餅了。我知道,他的陰氣比一般人都要重,在你們這些陰質體的眼裡,就是唐僧肉一般的存在。你可以聲東擊西,我們也可以將計就計,等你自以為得手的時候,就是姐出手之時。”

“哼,少得意了。你口氣倒是不小啊,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廖苡詩”惡狠狠地回了句,眼珠子一轉,眼睛裡只剩下一雙眼白,她像獵豹一樣撲向凌彤,同時她的頭髮開始瘋狂地生長,分別襲向凌彤的左右兩邊,封住了凌彤的躲閃空間。

凌彤取出三張黃符,卻一直沒有使出去。這種黃符殺傷力太強了,雖然可以對付陳思雨,但如今陳思雨上了廖苡詩的身,貿然打出去,肯定會傷及廖苡詩的魂魄。就這樣投鼠忌器,凌彤無奈之下只能往後退避了。

陳思雨看出了便宜,猙獰地笑了起來,那恐怖的表情和佈滿青春痘的臉頰很不匹配。她一步步地向凌彤『逼』近,凌彤很快就退到了牆壁上,無路可退了。

眼看著情況不太妙,那陳思雨愈發地得意,凌彤出手不像以前那麼幹脆了,石皓心裡也開始暗暗著急,擔心起凌彤的安危來。情急之下,石皓也來不及多想,趁著陳思雨沒注意,他一個箭步,利用強勁的衝力,從背面把她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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