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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沒有女人的山村

那老人在年輕村民的攙扶下,靠在高桌旁邊的黑木椅上,呵呵笑道:“沒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外來人,真是老天垂憐吶。我還記得,上一次有人來,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啊,我才剛滿八十歲。”

老人的話讓凌海峰十分震驚,他攥緊了拳頭剛要上前追問,忽覺衣角被拉緊,微微側過頭看見覺心和尚對著他不停地眨眼,意思是不要衝動。凌海峰點了點頭,示意還是由眼鏡男來說話。

眼鏡男會意,臉上堆滿了笑容,忙遞上一支菸,幫那老人點燃了,說道:“老人家,您都過百歲了還這麼有精神,這要被山外人知道了肯定會蜂擁而至,向您討教長壽的秘訣。到時候啊,外來人怕是要把您這房子的門檻都給踏破了。”

“年輕人,你這煙吶,花俏是夠花俏了,就味兒太雜。”話是這麼說,那百歲老人眯著眼睛抽了口煙,接著又猛抽了幾口,笑道:“我這歲數啊,每天能睜開眼睛看看初起的太陽,就算是多掙了一天,不敢指望見得到外來人咯。你們吶,怕是最後一批了。”

眼鏡男道:“您老人家可別這麼說,看您的身體還那麼硬朗,估計再活個十年八年的都沒有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咳,咳,咳……”百歲老人像是被煙嗆到了,緩了好一會,才說了一句:“山外的人怕是沒機會知道這個村子了。”

大家聽了都覺得疑『惑』,那個留下來的長者臉『色』緊繃著,忙對凌海峰等人說道:“我們老太爺年紀大了,精神時好時差的,常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大家別往心裡去啊。我想你們長途跋涉來到我們這個小山村,也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們安排食宿。”

他又罵了年輕的村民幾句:“還愣在這裡幹什麼?老太爺疲憊了,還不扶他回去休息!順便去吩咐一下你三伯、六叔,要去給客人們準備飯菜了。”說著,他向凌海峰等人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隨意休息,便和那個年輕的村民一同把那位百歲老人扶了回去。

凌海峰迴過頭來問覺心和尚:“大師,您看出什麼來了嗎?”

“阿彌陀佛,從走進這個村子的時候,我就有著怪異的感覺,偏又說不出道不明怪異在哪裡,唉。”覺心和尚無奈地搖著頭。

凌彤湊過來笑道:“你這老和尚當然說不出來,我倒是看出來了。從遇到村民開始到現在,你們有沒有發覺,這個村子少了什麼呢?”

其他人紛紛陷入沉思,就是想不出到底少了什麼。倒是那眼鏡男盯著凌彤看了半天,忽然給自己來了一個響亮的巴掌,恨恨地說道:“我說我們這些大男人怎麼這麼粗心,要不是凌彤小姑娘提醒,我們都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女人!這麼大的一個村子居然沒有一個女人,那他們是怎麼延續血脈的?別跟我說小孩是男人生下來的。”

聽了眼鏡男的話,其他人恍然大悟。凌海峰說道:“不只這一點。村子中心那座建築,應該是進行某種儀式的,大家應該能感覺到那些村民對它存有畏懼心理。所以,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現在暫時還不清楚那些村民對於我們而言是敵是友。今天,我們在這裡有兩個任務,第一是與後援部隊會合,協力找出所謂的‘伏波將軍墓’。第二是想辦法搞清楚這個山村的秘密,同時做好準備應對突發情況,不管如何,一定要堅持到後援部隊的到來。”

距離麟角山愈近,那種壓迫感就愈強烈。韋士真一手攀著龜裂的馬尾松,一手把身後的李苗拉上山頂,後面的石皓和方妍馨跟上來,到達山頂後便都洩了氣,倚靠在一棵茂密點的大樹下萎蔫地喘著氣。這是最後一個山頭,只要下了山,就到麟角山的山腳了。從遠處看,麟角山就已經足夠巍峨了,現在到了眼前,石皓還是不敢相信,這座獨立的山峰是如此的高聳入雲,山頂上還隱隱看到一些白『色』的積雪。她簡直就像是從西藏新疆那邊搬過來的一樣,與周圍還算有點高的山嶺放在一起,真的是格格不入。

“李苗,你真的確定你同學家就在對面這座山的腳下嗎?”韋士真語氣裡滿是不相信地看向了李苗。

石皓聽了差點笑出聲來,這小子終於看出有問題了。今天一整天,他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李苗,喝水吃東西找地方歇息,樣樣都是李苗優先。用老人們的話說,就是含在嘴裡都擔心會化沒了。偏偏李苗說出她同學家的位置,是最高那座山的腳下時,讓韋士真猶疑了好一會。雖然口頭上一直唸叨著要先帶李苗回家才能繼續走,連石皓和方妍馨都差點忍不住吐幾句怨言,但石皓還是能看得出,他的興致低落了好多。

韋士真從小就被大人們灌輸麟角山是一個絕對的禁地,連多看幾眼都是罪孽。本來韋士真就是打算帶著石皓和方妍馨遠遠指了路就走人的,而現在這個“李苗”的意思是隻有韋士真在自己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如今李苗能讓他走到這麼近,已屬難得。但要讓他繼續走,恐怕要費點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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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去麟角山已經不必帶路了,但石皓還是像看大街上的熱鬧一樣看向李苗,看看她還有什麼招。只見李苗緊皺著眉頭,說道:“剛才那些路,我越走越覺得熟悉,特別是看到那座高山以後,我就想起來我同學家就是在那兒山腳的。我記得剛來的時候還問過我同學這山怎麼長得這麼突兀。我同學告訴我這是麒麟的角,當然要比其他地方高多了。”

“哦,我上了這麼久學,都沒聽說過這個村有出來讀書的學生。唉,李苗,你別誤會,我不是懷疑你,我就是感嘆一下而已。”

“哼,你就是不相信我。算了,我知道你很為難,接下來的路我已經會走了,就不用勞煩你了,我一個人走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指路。”李苗笑了,起身欲走,三歲小孩都能看得出她笑得很勉強。

韋士真不是三歲小孩子,他當然看得出來,忙說道:“你這小姑娘,怎麼能這麼想呢。這裡距離你同學家雖然不遠了,但常有野獸出沒,你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走怎麼能讓人安心。石皓,你說是不是啊?”

“啊?”石皓沒想到他能把自己也拉扯上了,只好應道:“嗯嗯,是啊是啊。”

“那好啊,”李苗掩嘴而笑,“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下山吧。”

韋士真二話不說,馬上追上了李苗。眼看著他們走遠,方妍馨問道:“路已經很明晰了,我們是要和他們一起,還是分開走?”

石皓嘆了句,說道:“一起吧。韋士真算是我們的朋友了,李苗雖然嘴上說無意傷害他,但白狐吸食男子精氣的傳說在前,誰敢信她的話呢。反正目的地相同,我們跟著走就可以了。”

方妍馨也感嘆了一句:“不是我說你們,男人啊,一遇到美女智商就直線下降。”

這面山坡依然沒有路,而且要陡峭的多。幾個人只能邊扶著樹木邊走,韋士真走在最前面,讓李苗順著他的腳步走。方妍馨拍了拍石皓的肩膀,帶著哀怨指著前面的兩個人,嘴上不說話,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石皓無奈的擦了下額頭上的細汗,抓住她的手,讓她跟著他走。方妍馨愣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接著把頭垂得很低,大概是不好意思吧。她的手任由石皓拉著,絲毫沒有想要掙扎的跡象。

石皓沒有注意到她的奇怪的主動,看了眼太陽落山後的餘暉,心裡突然悸動了一下,產生了某種說不上來的預感。自從開始專注力的訓練以來,他發現他的預感特別是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靈驗了。肯定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石皓的臉上多了一片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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