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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寂的月光,握不住的冰涼。
六年過去了,大戰之中死去的人靜靜地安眠著,活著的人依舊忙忙碌碌;離開的人下落不知,留下的人暗自神傷。
月亮高高地掛在天邊,清冷的光輝像清水一般傾灑在深山之中,因長期的無人造訪,這裡倒也也落得個清淨,風輕輕地吹拂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不時有幾只野兔野鼠在那粗壯的樹幹下溜過。就在這樹林的深處,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挺拔的身影從遠看去就好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只見他快要齊肩的頭發雜亂的披散著,一臉胡茬,雙目緊閉,要不是鼻口處還有輕輕地氣息存在,還真的容易以為他已經死去。就在這時,一個纖細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走到她的背後,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映出了那嬌美的容顏,看著那雙目始終緊閉沒有一點反應的男人,她微微一笑,並輕輕地抬起了雙手。
“念蕊。”那男子在一雙玉手即將下落之時突然開口喚道。
“哎呀,真不好玩。”女孩鼓起了臉,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男人身旁,重重地靠在了男人的背上。雖然女孩子並沒有多重,但被這麼用力的一靠,正常的人多少都會晃一下,可那男人卻依舊保持著那姿勢,像銅澆鐵鑄一般一動未動。
“怎麼想起來找我了?”男人呵呵一笑,但那細長的雙眼還是沒有睜開。
“明天放假,當然來找你玩啊。”女孩靠在那寬厚的背上,仰著頭看著天空。
“都二十歲的丫頭了,走麼還這麼貪玩。”男子笑罵道,言語之中盡是溫柔。
“誰二十了,人家不過十九歲多一點而已。”女孩揮舞著雙手忿忿地說道。
“好好,我們家的大小姐是來提醒我生日快到了吧。”
“阿殤啊,不是我說,今年你可不要那麼小氣哦。”女孩轉過身,趴在男人背上,並將頭搭在他的肩頭。
“什麼阿殤,我怎麼說也是你叔叔輩的,再說哪一年我送給你的東西差了。”男子此刻的神情就像是一位應付著撒嬌的女兒的老爸一樣,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切,要是不讓我滿意,我就去和姑姑告狀,本來她就不喜歡你。”女孩吐了吐舌頭,挪了挪身子又重新與男人背靠背而坐。
“是啊,她又怎麼能接受我這樣的人呢?”男子輕輕一嘆,聲音之中竟透著一絲悲意。
“哎呀...”女孩子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想要岔開話題,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念蕊啊,大學畢業後準備做點什麼?”男人突然問道。
“我大學學的是醫,當然是要當醫生啊,我一直都是以邱穎姐姐為榜樣的。”
“是嗎,那你要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要回國呢?”
“這個嘛...你希不希望我留在這裡陪你呢?”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我想不想啊。”
“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在這裡的監護人啊,阿殤大叔。”女孩嬉皮笑臉地說道。
“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都會守護你的,有些錯誤我不會再犯的。”
“阿殤...”從男人的話中,女孩聽出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總是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自己,但他有時候無意間流露出的悲傷讓女孩只是旁觀都會很心痛。
“...”男人突然眉頭一皺,好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東西一樣,整個人突然緊張起來。
“怎麼了?”女孩感受到了男人的異常,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那家夥一個人就夠了。”
午夜的街道,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無人問津的小巷之中,只剩那幾盞倔強的燈光還不肯熄滅。
‘嗖’,一個黑影閃過,速度快得根本無法用肉眼分辨是什麼東西,那黑影像是在逃避著什麼東西一樣,沒頭沒腦的胡亂移動著。
突然那黑影停在了一棟破舊的樓房前,那房子一看就知道已經很久無人居住了,破破爛爛的,應該是在等待拆遷的動遷樓。接著淡淡的月光終於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眼睛小的幾乎分辨不出他是否睜著眼睛,鼻子緊挨著嘴,五官長得及其緊湊,乍一看幾乎沒人會把他當成好人。
“終於不跑了?”一個充滿著戲謔的聲音從樓外傳來,那高大健壯的男人躲在樓內的陰影之中竟然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時緊張兮兮地偷瞄著樓外的男人,額頭的汗珠刷刷地留著,看起來已經緊張到了極限馬上就要崩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