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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想隨性灑脫，就有多麼猶豫迷茫。

“看起來你贏了。”恍惚之間，諾曼感覺自己的頭被人輕輕托起，然後一股熱流流進嘴裡，一股腥甜瞬間彌散在整個口腔。

“雷鳴消散了嗎？”那個聲音輕嘆了一聲，好像十分感慨。而隨著那股暖流流進腹中，諾曼感覺全身的傷口都在飛快地癒合著，疼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他緩緩坐起，卻看到任天坐在自己身邊。

“你把他安葬了嗎？”看著不遠處那個小小的寂靜的沙丘，諾曼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遺憾。

“看他躺在那裡我也覺得礙眼罷了。”任天將一捧幹柴丟在面前，輕輕地一個響指，那幹柴之上便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焰，然後迅速燃燒。

“你又要離開嗎？”諾曼靠坐在一塊石頭上，雖然傷痛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那股虛弱之感卻沒有絲毫的好轉。

“我還是一個人的好...”任天的雙眼沒有一絲神采，空洞的像一潭死水一般。

“你還在說這種話。”諾曼嘆了口氣，將一支香煙丟給了任天，然後又拿出了一根默默地塞進自己的嘴裡。

“我是個怪物，我在乎的東西最後都會離我而去，我不能待在裴雨身邊，我...”

“這也是裴雨的想法？”

“什麼？”

“我問你，裴雨親口告訴你為了她的性命可以保全所以讓你遠遠離開她嗎？”

“沒有...”

“你為什麼不去問問裴雨的想法？你為什麼要忽略她的感受？你真的覺得你這樣做是為了她好？”諾曼一連三個提問讓任天啞口無言，嘴巴一動一動的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我從沒覺得你是一個這樣脆弱的人，從你的選擇中我只看到了恐懼，對‘失去’的恐懼。”諾曼雙眼直盯著任天的雙眼，那眼神就好像兩把利劍一般直直地刺入任天的內心。

“脆弱...”任天低下了頭嘴唇輕輕地抖動著，可沒多久他便哈哈大笑起來，可他的笑聲卻比著荒無人煙的大漠還要蒼涼。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諾曼看著任天，卻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這讓他的心裡一陣的揪痛。

“巴頓，我有時候真的很希望自己一開始就沒有被生在這個世界上，又或者二十年前死掉的那個是我而不是羽。”

“你...”

“我知道這些話對不起那些為了我而死去的人，但我的雙眼已經厭倦死亡了。對我而言，父親留給我的永生已經不再是恩賜，它甚至已經變成了附著在我身上的最狠毒的詛咒，我寧願像一個普通的異能者活個二三百年死去，又或者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在寂靜的夜晚壽終正寢。”任天的臉在火光的照映下顯得剛加的蒼白，苦笑一直掛在他的臉上，此刻的他竟顯得那樣的脆弱不堪。

“始祖家族的痛苦我也許不明白，但我覺得你的出生以及你所經歷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上帝不會讓人無故遭受如此多的痛苦與磨難，你以後可以做到的成就一定是現在的你所無法想象的。”

“你還相信上帝這一套？”任天微微一笑，第一次將那支香煙放進了嘴裡。

“畢竟沒有上帝也就沒有我們這些所謂的異能者啊，而且連梅菲斯特這種魔王都出現了不由得我不信啊。”諾曼輕輕地吐出了一個煙圈，呵呵一笑道。

“咳咳，這東西怎麼這麼嗆啊！”任天也呵呵一笑，可當他也將那白色的煙霧吸入口中之時卻被嗆得險些流出眼淚。

“哈哈哈，鼎鼎大名的烏鴉竟然被一支小小的廉價香煙給打敗了。”看到這樣的任天，諾曼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就算你是異能者，這玩意兒吸多了照樣死得快。”任天惡狠狠地說道。

“死就死吧，我會在地獄裡替你佔個地方的。”

“我們‘噬罪人’應該全員都會下地獄的吧，不知道羽與沒有給我們佔個好地方。”任天又是呵呵一笑，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幾個急促的腳步聲。任天眉頭一皺，這個時間還有這個人數，應該是諸葛殤他們找過來了吧。

“你要走了嗎？”看著緩緩起身的任天，諾曼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