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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繁華散盡日 始得初心歸

奉陽與其他帝國的大城市本沒什麼不同,這裡是帝國東北部最大的城市,數百萬人在這裡生活。鄭北曾經來過這裡,那時候目光所及之處也都是車水馬龍,燈紅酒綠。各式各樣的人群為了各自的生活在各式各樣地忙碌。

鄭北一行人是從奉陽的北部進入郊區的。在進入郊區之前就看到了不少警示牌,牌子的內容很驚悚:雷區。接近奉陽的防風林全被砍伐了,光禿禿的大地顯得廣闊而又蕭條。曾經肥沃的農田搖身一變成了雷區,大巴雖然行駛在公路上,眾人也不免心中惴惴。

在看到“雷區”警示牌的時候,居民區也不遠了。可令人震驚的是在前方出現了一道城牆,那城牆佇立在城市裡,不知分隔的是奉陽的幾環。

大巴在郊區艱難前行,這裡有很多被棄在路上的車。也經常可以看到路邊有人好奇地看著他們。鄭北他們的車上除了司機,好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巨大的城牆上。

車隊又一次被逼停了下來,劉其名趁著大家清理前方障礙的時候也下車打探情報。劉其名的目標是路邊一個扛著腳踏車骨架看熱鬧的男人。那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帶著眼鏡也比較白淨,不過衣服上有不少汙漬。男人見劉其名遞過來根菸,馬上伸手接了過來。“大哥,這怎麼都見不到人啊?”“人?人都躲到牆後面去了。”“這牆是咋回事兒啊?”“哎?兄弟,我聽說北面有蟲子,你見過嗎?”男人並沒有回答劉其名的第二句詢問,反而向劉其名扔出了一個問題。

“見過,怎麼咱們這兒沒出現過蟲子嗎?”“沒有,只聽從北面逃過來的人講過。這牆也就是這倆月建起來的,蓋這麼快也不知道結不結實。哎,聽說蟲子吃人,你親眼見過沒有?”劉其名覺著這人挺有意思,他沒讓劉其名一直髮問,而是你問我答的聊著,這應該算是交換情報吧?

“見過,也見過一場蟲子與帝國軍的戰鬥,應該算是蟲子贏了吧。蟲子也分好幾種,我們見過四種。兩種體型像是牛那麼大的近戰型的,一種像是半直立的蠍子會噴酸液的。還有一種比坦克還要大的甲蟲。大哥你再跟我說說這個牆唄?”明白了面前這老兄的意思後劉其名索性多說點,免得這老兄也蹦豆一般一點點往外說。

劉其名講述的時候這個男人一直皺著眉頭,待劉其名說完後這個男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趙日之。”“劉其名。”劉其名伸出了手與他握在了一起。“前些日子有很多人和你們一樣從北面逃來,現在都在南城呢。這牆還沒建完,看樣子是沿著三環修建的。你們也彆著急走了,這邊通關內的路已經被封了。你們再走也就是去南城被安置在帳篷裡。我就是從那裡回來的,人太多,這個時節也太冷。先去我那兒對付一宿吧。”

劉其名倒是沒想到這個趙日之會對他們發出邀請。“我們帶著女人和孩子可能不太方便,要麼我回去打聲招呼,我跟你去看看?”趙日之聽劉其名這麼說後哈哈一笑:“兄弟放寬心,我只是拾拾荒,就我一個人也做不了別的買賣。”

“什麼樣的人啊?我覺著還是咱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林麗麗聽劉其名說要去一個陌生人那裡落腳,心裡很不踏實。劉其名:“我跟他去看了一下,那傢伙佔據了一個汽車4S店,店後面緊連著一個老式修車廠。應該沒什麼問題。”鄭北也發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我覺著可以去,咱們本來也需要一個過夜的地方,而且劉哥說那個人知道不少本地的事情。”鄭北頓了一下對著林麗麗說:“而且我們不能因噎廢食啊,以後免不了要和陌生人接觸的。”

鄭北等人來到了趙日之的“家”,從外面看這就是個汽車4S店,至少上面的招牌是這樣寫的。不過這個店面的大玻璃被各種東西遮擋著,窗簾、遮光布、床單、被套……從外面很難看到裡面的情況。進了大門后里面還真有兩臺展示車輛,不過剩餘的空間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些自己焊接的手工藝品。

趙日之把劉其名拉到了一邊:“兄弟,你這人有點多啊。這一頓飯下來……”劉其名聽趙日之這麼一說,忍不住就想笑。劉其名拍了拍趙日之肩膀:“別擔心趙哥,你負責場地,我們負責食材。”“兄弟別多想就行,我一個人在這裡找吃的也是越來越困難。”“趙哥沒什麼後續打算嗎?”趙日之落寞地看著他的窗簾開口道:“無非就是去南城領號等著分配到住處唄。不過現在南城那裡太亂了,人太多。而我也好不容易有了空閒,就想擺弄擺弄自己喜歡的東西。”“趙哥以前做什麼的?”“自己開個外貿公司,算是個小老闆吧。”“這店是你的?”“不是,我撬進來的。這店是以前一個修車廠改的,後面還有個廠房呢,一會兒給你看看我的作品。”

趙日之看著這些客人們弄出的晚飯,居然有酒有肉。而且這些人明顯就是飽餐一頓的吃法,看起來並沒有省吃儉用的想法。這還真讓趙日之有點不適應。看著所有人都在大快朵頤,趙日之也只好“眾客他鄉來,主隨客人俗”了。

酒足飯飽之後大部分人開始“鋪床”,而鄭北幾人跟著趙日之參觀他的作品。這趙日之還真是有一雙巧手,車店大廳裡面擺的那些東西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那是一些鋼鐵製品,多是透過打磨焊接製作而成。這些手工藝品的美感不好鑑定,畢竟每個人的審美都不同,欣賞意境也高低有別。大廳裡面走了一遭之後,趙日之神秘兮兮地領著幾人來到了他的後院。這個後院廠房很破舊,可是各種車床什麼的真是應有盡有。趙日之在這裡翻出了他的神秘寶物:一把弩。

鄭北真是很佩服眼前這個趙哥,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與愛好。但是能為之堅持的則少之又少。這個趙日之以前是個小老闆,每天為了公司的生意從早忙到晚。打點方方面面的關係,各種各樣的應酬,尋找新的市場與更廉價的貨源,錙銖必較的談判……沒想到這亂世來臨,不需要再忙於生意的時候,他居然撿起了自己的夢想與愛好,躲在這個沒什麼人的北城區打磨著自己心中的這些寶貝。

劉其名幾人在興致勃勃的拿著弩在那邊試射,而鄭北靠在一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