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帶著肖葉慈,跟著娟子往西走,蘿蔔山屬於三頭岔的邊緣地帶,一路走了三天,他們三個人不斷向三頭岔的中央區域靠近。
肖葉慈拿著紙筆,記下了沿途見聞,李伴峰帶她來的原因,就是因為肖葉慈心細,文筆也很好,能把三頭岔的風土人情記在紙上。
放映機也留下了不少珍貴影像,然而走到第三天,能記錄的東西不多了。
路上已經沒了村落,人家也越來越少,起初還能看到些奇花異草,又走了大半天,地上遍佈光禿禿、黑漆漆的岩石,連土都看不見,更別說花了。
下午三點多鐘,娟子指著不遠處一座山丘:“七爺,咱們今天就住那座山洞吧。”
李伴峰開啟懷錶看了一眼:“這才幾點,就要住下了?”
“七爺,再往前走,一直走到天亮都沒有合適的住處,這地方晚上天光又特別的多。”
按娟子所說,三頭岔不同地界,天光有不同特點,眼下他們走的這塊地界叫黑黃灘,這裡的特點就是天光白天少,晚上多。
從天亮走到天黑,一整個白天下來,方圓百里都未必能遇到一束天光。
可等到了晚上,還是這一片地界,可能得被天光犁個遍。
天黑之前必須得找到合適的地方留宿,娟子的所說的山洞就挺合適。
眾人在山洞裡安頓住下,肖葉慈整理筆記,李伴峰問娟子:“黑黃灘這個名字從何而來?”
黑說的應該是滿地的黑石頭,黃指的是什麼?
娟子也不知道這名字的由來,想了想道:“可能和煙燻樹有關。”
“樹?這連土都看不見了,哪還有樹?”
“黑黃灘有一片地界,叫煙燻地,那裡煙氣特別的重,一般的樹木到那都栽不活,只有煙燻樹能活下來,
煙燻樹的葉子,一年到頭都是黃的,我估計著黑黃灘的名字就是這來的,
我們這些人,體格子硬實,風大的時候,煙氣不是那麼濃,能從煙燻地裡走過去,體格差的,走到一半就有被嗆死的。”
說話間,娟子看向了肖葉慈。
肖葉慈很不服氣:“這話怎麼說啊,我也是三層修者的呀,我的體格不差的。”
娟子看向了李七:“七爺,真去煙燻地麼?我擔心七夫人……”
“你可不要亂講話呀!”肖葉慈臉紅了,“我可不是七夫人呀,真的不是呀……”
李伴峰從揹包裡拿出了罐頭和餅乾,給娟子、猛子、小山、肖葉慈分了。
肖葉慈很好奇,李七的揹包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每天的食物都管飽,走了三天的路,肖葉慈倒覺得自己有點吃胖了。
吃飽喝足,稍作整理,肖葉慈和娟子睡了,李伴峰迴了隨身居。
開啟肖葉慈的筆記,對照著放映機的影像,李伴峰獨自繪製三頭岔的地圖。
唱機看了一眼,問李伴峰:“寶貝相公,你畫的這個尖尖是什麼?”
“是一座山。”
“那這兩棵樹呢?”
“樹就是樹唄。”
“樹為什麼和山畫的一樣高?”
“計較恁多做什麼?我能看懂就行。”
“相公好仔細,山旁邊還畫了個房子。”
“其實也不能算房子,就是個山洞,能在這睡覺。”
唱機嘆道:“相公啊,這地圖眼下能看懂,再過些日子只怕就看不懂了,你且把路線跟含血說說,她懂得西洋畫法,讓她幫你畫地圖。”
含血鐘擺趕緊過來幫李伴峰畫圖,洪瑩也擅長作畫,只是唱機不太喜歡她那水墨畫法,她只能在一旁看熱鬧。
看了片刻,洪瑩困了,鐘擺畫的太慢了。
李伴峰問道:“是不是這兩天累著了?”
含血鐘擺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兩天只是趕路,也沒用她出力,累是不可能的,可她現在確實遲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