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被炸出去很遠,看著她飛行的軌跡,秋落葉放下了搓衣板,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可到了晚上,阿依還是回來了。
她帶著阿芸、阿龍和一群村民,從深山裡拉來了幾車煤和幾車磚頭,所有參與千活兒的,一人給兩塊大洋。
李伴峰挺好奇:「這村子裡有花錢的地方麼?
「有,花錢的地方多了!」阿芸介紹道,「村民之間買東西是要花錢的,老村民有時候會到外邊轉轉,也是要花錢的。」
「能去哪裡轉?」
「內州和外州都去,但最常去的,還是普羅州。」
兩人正說話,車上的煤炭走了下來,抱起磚頭,給阿依修房子。
李伴峰是見過世面的人,在普羅州,未偶、石頭人之類的東西當個打手、做個苦力,這種事李伴峰見過不少。
但用煤炭直接拿著磚頭蓋房子,這種狀況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李伴峰蹲在煤炭旁邊,看見煤炭身上冒著煙,把磚頭搬上了樓,旁邊還有負責和泥的煤塊,他們彼此配合,迅速修補看被李伴峰炸燬的牆壁。
一個煤塊個頭很小,搬了幾趟磚頭之後,身軀徹底燒盡了,留下一抹飛灰,來到了阿依身邊。
阿依拿出了一個玻璃瓶子,把飛灰收集了起來,輕聲問道:「下輩子想做什麼?」
李伴峰開啟了洞悉靈音,聽到了瓶子裡的聲音。
那抹飛灰說:「我想做人。」
阿依笑了:「沒那麼容易的,先做一世蟲子,再看看能不能做到走獸,
再想著做人,你看好不好?」
飛灰非常的固執,它反覆說:「我就想做人。
阿依嘆道:,「那好吧,明天我送你去煤場,你還得再做一世煤,再來碰運氣。」
瓶子裡的煤灰答應了。
李伴峰坐在阿依旁邊,看著瓶子問道:「再做一世煤,下輩子就一定能做人麼?」
阿依搖頭道:」「不好說,葫蘆村的後山上有數不清的煤塊,要看它下輩子託生到一塊什麼樣的煤塊身上,如果是塊好煤,或許真能讓他成人。」
李伴峰還是不太理解:「葫蘆山的煤塊能不能成人,這事由你來決定麼?」
阿依搖頭道:「不由我來決定,由它們自身的靈性決定,一塊煤身上能匯聚的靈性不小,但變化不大,選下輩子做煤,是個很冒險的事情,當了一塊煤,一上來可能有一萬的靈性,可修煉一生,到最後可能還是隻有一萬的靈性,
但當個蟲子就不一樣了,一上來可能只有三五百的靈性,但這靈性長得快,等一輩子走完,可能長到了一千多,也可能長到了三兩萬,也可能根本沒漲起來,剛破了卵殼就死了,這事誰也說不清的。」
「你確實沒說清楚,我根本聽不明白,」李伴峰問煤灰,「你下輩子還要做煤塊,是為了留下一個更高的起點麼?」
煤灰沒有回應,阿依嘲笑李伴峰:「你傻麼?跟一團煤灰說什麼話?」
煤塊一塊接一塊燒盡,等最後一塊煤塊化成了煤灰,飛到了阿依的瓶子裡,阿依的房子也修好了。
煤塊的工法稍微有些粗糙,被李伴峰炸壞的牆壁上,明顯能看到修補過的痕跡。
阿依倒是不挑剔,她叫上了秋落葉:,「能住就行唄,修那麼好看做什麼?媳婦兒,咱們回家了!」
李伴峰仔細檢查了一下房子:「修的確實不錯,我把它炸了吧。」
阿依衝著秋落葉笑道:「你看我這哥哥多會說笑話,我剛修好的房子,
他就要給炸了。」
秋落葉道:「你為什麼覺得他是說笑話?」
阿依愣了片刻,見李伴峰拿看炸藥已經到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