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遠親王說要廢止隸人制度。
在場眾人都沒聽明白。
兩位主事的卿大夫魚韻秋和鰲雙前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在揣度廢止隸人之制是什麼意思。
以後不叫隸人了?
那叫什麼合適?
又或是隸人不能隨便買賣?
這位新任城主是不是要加賦?
李七也猜出來他們可能聽不明白,他讓身邊的“三頭喬毅”專門做了解釋:
“各卿大夫、士人、庶人,將隸人名冊交予親王殿下,所有隸人,自今日起,皆得庶人身份,去留隨意,不得干預,
囂城諸事,今後都由平遠親王處置,有異議者,可找平遠親王予以裁斷。”
這下把話說明白了。
所有卿大夫和士人全都傻眼了。
庶人也很恐懼,他們家裡也有隸人,但數量有限,除了一部分富商巨賈,大部分庶人家裡只有三五個隸人。
一個士人家裡可能有十多個隸人,稍微富庶計程車人,家裡的隸人上百。
卿大夫更不用說,像魚韻秋和鰲雙前這種身份的人,家裡都數不清有多少隸人,沒有隸人,他們都不知該怎麼度日,他們都不敢想象囂城會變成什麼樣子。
比他們更震驚的,是喬毅。
喬毅想往樓下衝,年尚遊都快摁不住他了。
“這是祖制!不能壞了祖制!這種話不能出自我口!”
“主公,你就當這不是你說的,這本來也不是你說的!”
“他弄這麼一齣戲,這就成了我說的,你給我起開!”
喬毅連推帶搡,年尚遊也扛不住了。
“那行吧,主公,我起開,您去吧。”
年尚遊讓開了。
喬毅走到一樓,手伸向了樓門,又收了回來。
不能出去,出去就全完了。
現在就算出去了,不僅什麼都洗不清,而且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閣樓外邊傳來了叫罵聲。
“隸人是我傢俬產,憑什麼交出去?誰給賠錢?”
“囂都是大商的故都,憑什麼就冊封出去,我看內閣這是瘋了吧?”
“他算個什麼東西?一個普羅州的種,普羅州人天生就是隸人,他算什麼親王?”
“要是聖上還在,還能讓他這麼猖狂!”
“都散了吧,今天來這就當聽蛤蟆叫了!”
喬毅在一樓站了片刻,又回到了二樓,對年尚遊道:“他們好像還很掛念那個偽王。”
年尚遊恨道:“這都怪李七,都是他胡作非為,犯了眾怒,逼著這群人翻起了舊賬。”
“不對,”喬毅看向了大殿,大殿門前的“三頭喬毅”確實沒有破綻,“剛剛有不少士人也在跟著叫罵,一名士人當著內閣首輔的面,一張口就敢提起偽王,這證明舊賬不是今天翻開的,這筆賬一直都在他們心裡存著。”
年尚遊道:“卑職覺得,這只是一時激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