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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很快便只剩下陸長風與楚陸氏兩人。
“長風,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激動,楚陸氏的胸脯一起一伏。
陸長風淡淡地道,“就是字面意思,姑母若是執迷不悟,便莫怪侄兒給姑父修書一封,將您在他任上的事說給他聽,侄兒做不了主,姑父總有法子的。”
楚陸氏的身子開始發抖。
“你,你這個沒良心的,當年要不是我,你能有今日,要不是我,你能當上大將軍——”
楚陸氏又要老調重談,陸長風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姑母,你下回莫要使些不入流的伎倆,這裡是京城,也不怕被人笑話。”
“你,你什麼意思?”楚陸氏的眼睛都紅了。
“今日你支使的那幾個幫閑,我已經送到了五城兵馬司,至於你身邊的那位媽媽,”陸長風冷哼一聲,“我就瞧在姑母的面上,不將她賣去西邊喂馬,也是趕巧了,北邊那如今正缺人挖窯。”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門外傳來了婦人的哭鬧聲。
楚陸氏的臉慘白一片,她到這個時候終於想起,眼前這個男人是手染鮮血的殺神。
耳邊是張媽媽的嘶嚎聲,眼前是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冷峻的臉,楚陸氏搖搖欲墜,牙齒都開始打顫。
“長風,你,你,不能這麼對姑母,我是你的姑母啊,”她的聲音已經暗啞,眼眶徹底紅了。
陸長風靜靜地看著她,“這一次我便念在你姓陸的份上放你一馬,下回若是還敢去她的地盤搗亂,我不介意讓姑母知道我的手段。”
陸長風的話說完,扔下幾乎站立不穩的楚陸氏,大步出了屋子。
楚陸氏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身子一軟,癱倒在太師椅上。
他,他怎麼敢?!
書房外,陸經看著冷臉出來的兒子,皺著眉頭道,“你與你姑母說了什麼,等會族裡的幾位長輩要來,你莫要出門,我已經安排妥當——”
回答他的是陸長風的背影。
陸經氣得臉都青了,他正要發作,就聽屋裡傳來婦人嚎啕的大哭聲。
他唬了一跳,也顧不上罵孽畜,急忙進了屋。
半個時辰之後,楚陸氏在女兒的勸慰下,總算收了淚。
孫氏又安慰了幾句,吩咐屋裡的人好好伺候姑奶奶與表小姐,領著人便離開了。
楚陸氏絞著帕子恨恨不平,“倩兒,這是合夥欺負咱們母女倆啊,我,我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在這府裡待下去,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楚倩兒卻是沒有說話,她垂著眼瞼,好一會才道,“娘,您到底做了什麼惹得表哥這麼生氣?”
楚陸氏含在嗓子眼裡的哭腔就生生憋了回去,她吶吶地道,“我也沒做什麼,都是為了他好,外頭的狐媚子要毀了他,我都是一片好心。”
楚倩兒烏黑的眼睛看向母親,“娘,您的意思是,咱們回去找爹服軟?”
楚陸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她漲紅了臉,“他休想,他不打發了那個女人給咱們母女一個交代,不讓人來接咱們,我是絕不會回去的。”
楚倩兒抱住她的胳膊,“娘,爹好好的,怎的會打發了龔姨娘,除非我的婚事對他的仕途有利,”她目光微轉,眼中滿是譏諷,“所以,除了嫁給表哥,咱們沒有別的更好的法子。”
楚陸氏愣愣地看著女兒,眼前浮現的卻是陸長風那張冷冷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