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體會到賺錢如此容易的小道士,此時可不想收手,笑眯眯地說著最後一次,又把所有的銀子押向了“小”,沒等銀錢離手,徐言的耳朵就是微微一動,即將落在“小”一方的六百兩銀子,被他以極快的速度挪到了“大”。
徐言不會賭,但他會聽。
聽骰子這門本事,他在臨山鎮就會了,時常與小夥伴們玩得不亦樂乎,當然賭注不是錢,而是誰輸彈誰的腦殼。
徐言的耳力極強,如果練不到聽風辯位,他的飛石也不會那麼準了,剛才突然從小挪到大,是因為他聽到了原本被扣在桌上的骰盅裡,出現了一絲極小的響動。
骰子被什麼東西碰到,從而改變了點數。
十賭九輸,這種簡單的道理徐言不是不懂,但是賭局裡的陰謀詭計,他還是頭次遇到。
幸好自己的耳力不錯,千鈞一發之際挪走了銀子,要不然這些銀兩可全都要輸掉了,徐言在暗暗心驚的同時,也有一種慶幸的感覺,他不喜歡賭,這次要不是梅三娘實在沒轍了,他根本不想走進這種賭坊。
徐言的確要贏了,而且這一局就要數百銀兩進賬,從二十兩贏到上千兩,虧的可全都是賭坊的錢,莊家的臉色已經白了,周圍全都是叫罵著開骰的聲音,在無人注意的時候,門口有一個賭坊的小廝在莊家的眼神示意下急匆匆離開了賭坊。
“開啊,等什麼呢!”
“莊老四,趕緊的,老子等著這把回本呢。”
“還有沒有下注的了,沒有就開了!”
開骰的莊老四急忙跟著吆喝了起來,眼神卻直往門口瞟,手裡的動作極慢,一點一點的掀開,這種時候最是急人,周圍的賭徒眼睛瞪得鼓鼓的,大氣兒都不敢出了。
哐當!
賭坊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三個挎著腰刀穿著官服的官府衙役沖了進來。
“聽說有人聚眾豪賭,莊老四,你家這茶肆不想開了是不是!”
“官府早有明文,賭資超過十兩紋銀,責三十大板!”
三個衙役五大三粗,一進門頓時橫眉立目,為首的撇著嘴仰著頭,一臉的不屑,他身後的兩個衙役紛紛喝罵,一群賭徒看到這二位急忙灰溜溜地躲在一邊,連押上去的錢都不敢要了。
這是豐山城官府的衙役,平頭百姓可惹不起,而且齊國的確有規定,賭資超過十兩的,責三十大板,只不過民不舉官不揪,耍錢的大有人在,被打板子的沒見到幾個,一些酒樓茶肆都有人耍錢,這間大木屋掛著茶肆的幌子,實際上卻是真正的賭坊。
“呦,陳爺!”
開骰的莊老四笑眯眯地招呼道:“陳爺消消火氣,我們這都是小打小鬧,那能賭那麼大,您瞧,這桌子上總共才十多個銅板不是。”
賭徒們被官差嚇到了,一個個畏畏縮縮,剛才人們回頭的功夫,賭桌上的一堆堆銀子就跟變戲法似的消失得無蹤無跡,就留著十幾二十個銅板,也不知那些莊家都怎麼練的,手這叫一個快啊。
“哼,算你老實。”為首那位陳爺衙役哼了聲,道:“小賭怡情,大賭毀家,都給我記著點。”
“是,是!”莊老四始終笑臉相對,嘿嘿笑道:“來我這玩兩把的都是小門小戶的人家,誰能拿棺材本來賭啊。”
說著,莊老四看向面前的小道士,笑眯眯地在桌子上撿起兩個銅板,道:“小子,你運氣不錯,這把你贏了,喏,拿去買糖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