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定再賭一把,賭傅星寒不會敢毀掉這最後一個威脅她的籌碼。
“那也行,正好沈宇也不在了,我真的想他了,如果臨走前可以帶上奶奶一起,黃泉下我們祖孫三人團聚,也算是圓滿了。”
傅星寒終於沉不住氣了,伸手掐住了沈言的下巴,怒聲道:“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沈言滿目死寂地看著他,半點反抗也沒有:“我早就瘋了,傅星寒,你今天才知道嗎?
沈宇死了,你以為我事到如今還有多稀罕活著嗎?我奶奶她百病纏身那麼多年,早就想解脫了,你以為她稀罕你幫她吊著一條命嗎?”
傅星寒突然感覺,他手裡一直輕易緊握著的那根線,無聲無息已經徹底斷了。
他抓不住沈言了,他看不明白她了。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好像自己真的要像幾天前以為她死了那樣,徹底失去她了。
那種心慌來得突然,他伸手去抱緊她,聲音軟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麼熬過來的?我以為你死了,真的死了。”
沈言皺了眉頭,滿眼嫌惡地去推他。
她越是推,他手上力道越大:“你看看我,我的腿受傷了,我在海市找你時就坐在輪椅上,你看不到嗎?你不該那樣裝死嚇我,下次不可以再那樣了。”
沈言推不開他,他的手就像是長在了她身上,用力箍緊了她。
人的心涼了,再深情的話再溫暖的懷抱也暖不了了,她曾經做夢都希望他能這樣主動抱抱她,甚至經常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他會不會也真正認真看她一眼。
可現在他抱著她,她只覺得打心底裡惡心。
傅星寒抱著抱著就將她推倒到了床上,身體壓了上來。
他一條腿受傷纏了繃帶,另一條腿仍是輕易壓住了她的雙腿。
隔著傾瀉下來的燈光,他仔細凝視她:“阿言,我們之間什麼都可以像兩年前那樣。好好的,什麼都一樣,這南苑裡以後照樣只有我們兩個人。”
沈言怒視著他,冷笑出聲:“那你還不如一刀捅死我來得痛快。”
反正她心衰竭,也活不過兩三個月了,拿著這點時間來犯惡心,還不如早點死了痛快。
傅星寒盯著她看了好半晌,被她氣得鐵青了面色,隨即自嘲道:“你不會願意跟我好好過,你的心裡已經有別的男人了,如今我們之間,註定只能像現在這樣相處。
我努力拉著一根線,而你努力去掙開那根線,說到底,我的力氣總會比你大一點。”
他不管不顧地親了下來,沈言手腳並用去踹他,踹到最後專挑他受傷的那條腿踹。
傅星寒滿目猩紅壓住了她的腿,將她兩隻手壓到她頭頂,再親下來時,沈言是真惡心沒忍住,惱怒加上反胃,猝不及防吐了出來。
在傅星寒深吻進來時,她沒來得及掙脫開,湧到口腔的嘔吐物直接一半到了他嘴裡。
傅星寒的臉徹底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僵了近十秒沒有動彈。
許久之後,他才能清楚確認一個事實,沈言吐到他嘴裡了。
他終於起了身,跟沈言同時沖進了浴室,一人對著一個洗手池,嘔了半天。
等傅星寒終於緩過氣來,來不及大發雷霆,看向還在連連作嘔的沈言,很懷疑地問了一句:“你這模樣不會是懷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