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小人得志全賴雞犬升天的魔頭,竟也敢稱南辰,活脫脫沾汙了心瞻之南斗別號。”
黃妙羅憤憤說。
她同樣有意打諢,把話頭往程心瞻身上扯。
方為敏沒聽出來黃妙羅意思,只是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而程心瞻雖然覺得這個南辰老祖聽著確實彆扭,但更覺得南斗這個自家同門喊出來的別號放在外面人面前說也很不合適啊!
他有些害臊,口說,“勿再提,勿再提!”
不過眾人瞧他這樣子,反而來了興致,宋紀樞便笑著問,
“何為南斗?”
程心瞻還沒來得及制止,黃妙羅已經把程心瞻四登宗內南斗榜的事給說出來了,還特意強調了一下程心瞻是宗內第一個同時四榜在名的人,因為食氣榜有限制,五十歲往上的就會隱去名字,比如說結丹榜上有方為敏的名字,但食氣榜上他的名字就已經消失了。
“當時宗內都在猜,心瞻是哪家道子。”
黃妙羅笑著說。
“六息食氣,三旬結丹,程師之天資可見一斑。”
李成晏言笑晏晏。
不過榜單這種東西,誰家沒有,在場的,又有誰沒上過呢?只是都已經到了金丹的境界,臺上的戲子變成了看戲人,棋桌上的棋子也在慢慢成為棋手,無人還會關注榜單了。
不過博心瞻一笑而已。
程心瞻覺得臊得很,笑不出來,但這個話題也確實是將他心底的憂慮衝散了不少,不過他不想緊著這個事往下說,張嘴趕緊把話頭拉回正事,邊走邊說,
“根據盟裡收集到的資訊,當時辛辰子帶領眾魔兵圍攻紅木嶺,紅木嶺副教主姚開江投敵,突然放開山門大陣,等到魔兵攻入,另一位副教主洪長豹始終聯絡不上紅髮老祖,才意識到出了大問題。
“不過讓辛辰子和姚開江都沒想到的是,紅髮老祖老早前就把化血神刀傳給了洪長豹,洪長豹仗著法寶之威硬生生拖住了兩個魔首,掩護紅木嶺門人棄山北逃。
“紅木嶺到底是旁門領袖,又和青龍洞交情不錯,一路上有不少不露面的貴人相助,再加上辛辰子和姚開江急著回南荒迎接化龍歸來的綠袍老祖,這才讓紅木嶺殘兵擺脫追兵,遁逃深山,但是紅木嶺祖庭算是被徹底搗毀了。
“隨後便是辛辰子躋身四境,一心整飭南荒內部,無心再追紅木嶺殘兵,只是發動手下深入苗疆斬草除根。
“紅木嶺殘兵一路潰逃失散,再一路被洪長豹找回,私逃的私逃,橫死的橫死,到現在攏共就萬把人,躲藏在烏江迷蹤湖一帶。這些殘兵能被洪長豹找到,並願意繼續跟隨洪長豹的,多少是有點本事在身上,也都是敢豁出去命的。
“所以一路搜尋合圍過來的南派魔兵也不敢和這群亡兵死磕,只是在外圍起了陣,把那塊重重包圍起來,時不時動動手,想要慢慢耗死紅木嶺的人。”
“而盟裡不想這股與南派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萬把人慢慢被耗乾淨,所以發了這個令箭。這個差事可不小,紅木嶺殘兵萬把人,外面合圍的南派魔頭不下五萬,我只好搬救兵把你們都喊過來。”
程心瞻邊走邊介紹著,一行人速度很快,匿影藏形來到了烏江的下游,並慢慢往上游迷蹤湖一帶摸索去。
烏江是大山中間的江,兩岸都是直入雲霄的高峰,而且大山攢簇擁擠,大江便也跟著彎彎曲曲,幾人沿著大江溯洄而上,前山遮著後山,看前不知去處,往後不見來路。
山頂上蓋著雲,山腰處聚著嵐,山腳下又生著瘴,人從天上飛過往下看,是什麼也看不見,眾人幾乎是緊貼江面低掠,這才看得清江水,稍高一些,便只聞水聲,不見水光。
江水幽綠,倒映著兩邊山上的森森古木,古木上攀援著千百年的藤蔓,足有大腿粗,從樹上垂到江裡,偏偏還不腐不爛,在水裡繼續生長,宛如一條條大蛇。
兩岸虎嘯猿啼,水裡巨影重重。
這樣的險山惡水,難怪多生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