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緩緩搖頭,看了看這位性如烈火的姑娘,又側過頭去,語氣有些說不出的領悟,
“霓裳,自我走出青山縣,殺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關外妖魔殘殺,關內人心鬼蜮,刀戈鐵馬幾時休,一切自有承負,誰也怨不得誰。”
“只是我殺了別人,別人要殺我,殺我身邊的人。”
“你與我親近,可害怕?”
練霓裳聽到陳淵說這話,臻首赫然抬起,美眸閃爍著一抹異常明亮的光芒,接著,紅唇一笑,無比燦爛,
“我一步步見兄長斬妖除魔,面臨困境,兄長可曾怕過,可莫要小瞧了霓裳。”
她這一笑,猶如四兩撥千斤,將這沉悶的氣氛戳破。
陳淵緩緩扯起嘴角,接著那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
不久後,甲子坊,一處坊間被重石壓住的水井旁邊,有一個衙差,帶著幾個坊間的鄉兵看守。
城中水源星羅棋佈,一個個看守,衙門的人自然看不過來,只是茲事體大,儘管外面天氣寒冷,也用重石將水井口給壓住,但還是有人留在附近看守,人員不夠,就讓坊裡的坊正派人協助公文。
“呼”
“什麼時候換值?這天太冷了。”
“昨天晚上下了雨,雪被衝化了,自然冷,再忍一忍,”
“他孃的,誰膽子這麼大,敢到井裡投毒,不知道衙門什麼時候能抓住這傢伙,大家一人一口唾沫估計就能把這傢伙淹死。”
“幸好這天天下雪,水倒是不缺,大不了把雪水一煮,不然大家都得炸開鍋,畢竟都要吃水啊。”
“”
此時,幾個拿著白杆槍,穿著一身布甲的鄉兵凍得直哈氣,腳動地不停在原地踏步,搓著手,抱著槍,交頭接耳,口裡哈的白氣都化了霜,怨念深重。
幾個鄉兵說話間,就聽頭上響起衣裳捲動的破空聲。
下一秒,一身紅衣落下,落到那其中唯一的衙差面前。
那衙差正在來回走動,驅散著早間凜冽的寒意。
聽到動靜,下意識把手放在腰間的佩刀上,眼皮翻動
“誰?”
隨後當這衙差看清來人,立即眼神一驚,上前拜手見禮,“見過校尉大人!”
身後的三個白桿兵見到眼前一身火紅,美麗無比的女子,看的有些呆,結果卻見那衙差轉過頭來,眼神狠狠一瞪,
“再亂看,小心你們的皮。”
“這是巡山校尉練大人,還不快見禮。”
那幾個坊裡的鄉兵反應過來,嚇了一跳,趕緊低下頭。
“見過大人!”
巡山校尉這個名分,在青山縣的百姓心中可是具有特別的意義,不能有任何侮辱,不然整座青山縣就無容身之地。
這可是一點不開玩笑。
隨著青山縣吸引越來越多的人口湧入,就有外地人不信這個邪。
之前,就有一個隔壁縣來的,出言沒個分寸,後來被本縣人打了個半死,隨後被衙門帶走,現在還關在地牢裡,也不知道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