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鏢局離著龐府算不得太遠,徐言打聽了幾個路人也就找到了,在門口尋到一個夥計,徐言讓他找掌櫃的出來。
青雨那些丫鬟都在京南鏢局挑穀子呢,徐言可不想進去。
不多時,張河急匆匆跑了出來。
“大小姐今晚的落腳地在什麼地方。”徐言開門見山地問道。
張河聽得一愣,搖頭道:“京西鏢局的押鏢路線,不會告訴我們京南鏢局的,我也不知道啊。”
看到張河不似作假,徐言頓時心頭一沉。
壞了,張河如果不知道路線,那就沒人能知道了,除非回去問龐萬裡。
左右看看沒人,張河小聲說道:“言哥兒,你找大小姐有事麼?”
“廢話!”徐言低聲怒道:“沒事我跑你這來幹嘛。”
張河急忙陪上笑臉,道:“京西鏢局的押鏢路線我們京南鏢局的確不知情,而且也沒人知情,如果人盡皆知,那就不叫押鏢了。”
張河說的不假,尤其是重鏢,鏢師們可不敢輕易洩露行程路線,一旦路上被人埋伏,丟了鏢是小,丟了命找誰說去。
在徐言愈發焦急的時候,只聽張河又說道:“具體的路線我不知道,不過第一站通常都是城外的吳家客棧,就在西城門外不到一裡的地方,大多行商走夜路到京城,城門沒開,都會住在吳家客棧,我們京城的兩處鏢局在走鏢的時候,也會選擇吳家客棧作為第一個落腳地,一來吳家客棧離著京城很近,安全得很,二來第二天早起出發的時候還不用等著開城門……”
沒等張河說完,徐言已經大步離去,方向正是西城門。
“成親都快一個月了,至於一天都分不開?”張河看著徐言的背影小聲地嘀咕了兩句,臉上帶著一份羨慕,還以為人家捨不得新婚的妻子。
自從和徐言相認,張河之前的懼怕變淡了很多,想起徐言所說的一條繩上的螞蚱,於是更加安心了下來,在門口挫了挫手,張河覺得自己的幸福好像還能抓得住,於是整了整衣袍,準備去找李家的閨女。
京城的城門關得不算早,天黑落閘,這樣一來各處的行商或者出城遊玩的人們都會趕在天黑之前進城。
別人在趕著進城,徐言卻在趕著出城。
西城門離著京南鏢局可不近乎,京南鏢局建在京城南邊,跟西城門隔著十幾條街呢。
偌大的京城,彷彿一座巨大的迷宮,初來乍到的徐言猶如在迷宮中奔行的一隻小小的螞蟻,只不過他這只螞蟻的速度極快,在大街上直接動用了身輕如燕,朝著西城門疾馳而去。
其實直到現在,徐言也不清楚自己為何那麼焦急。
龐紅月只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而已,兩人實際上不過是逢場作戲,他只是單純的以為,自己的焦急來自對於許敬之的憤恨,殊不知那個刁蠻又靈動的女孩兒,已然將身影印在了他的心裡。
戲子的苦衷,或許連戲子本身都未必會察覺,那就是入戲太深,分不清戲裡戲外,最後迷失在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