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五十一章 白雪紛紛何所似?

練劍,只要能明勢,劍招自然隨心所欲。

這本劍經把水意分為四勢,為大雪,為急雨,為湧江,為巨浪。

大雪取舉重若輕、鋪天蓋地之勢;

急雨取連綿不絕、無孔不入之勢;

湧江取一瀉千里、威不可擋之勢;

巨浪取水波翻湧、成雲遮天之勢。

而云氣用來與大雪之勢相配的步法則是來自青龍洞的《天權機變折身步法》。

天權星,位在北斗勺、柄分界之位,掌平衡之勢,善進退之變。

《晉·天文志》中說,北斗七星在太微北,樞為天,璇為地,璣為人,權為時,衡為音,開陽為律,搖光為星。

權為時,時為機變。

少年道士腳步應北斗曲直之變,手上長劍成大雪紛飛之勢,「秋水」歡喜的錚錚作龍吟!

不過大雪終究人為,又豈能忤逆天時?

斗轉星移不為人變,當北斗之柄搖光星指向寅位時,春天便來了,大雪消融,化作涓涓細流匯入河中。

一候東風解凍,二候蜇蟲始振,三候魚陟負冰。

而當北斗之柄再指向壬位時,雨水便來了。

東風解凍,天一生水,均化為雨矣。

春雨連綿不絕,瀟瀟灑灑,還是在這七里河的岸邊,在這重重的雨勢中,少年道士還在舞動著長劍。

這次他的劍,卻不似冬雪那般輕盈,是如此的急促,長劍在一瞬間不知刺出多少次,又變化多少次,這種凌厲和變化又是如此的綿延不絕,若不是親眼看見,誰又會相信光是出劍和收劍就能如此有美感呢?

“其實我之前不怎麼相信天才這種事的。”

在河岸不遠處的一個草廬裡,有幾個帶傷的人躺在椅上,正閒聊說著話,但眼睛都不約而同看著雨中練劍的道士。

其中有一個紅髮獨臂的人,正是謙慎寨開業那天用劍經和雲氣換符箭的那個人,那時手還好好的,不知是哪天從前線回來就沒了一隻手,他低聲說,

“就像是洪仙師家的道子,咱們紅木嶺唯一的道子!也才十多歲,都要二境了,但在前年的三十六寨趕秋大節上我是曾見過的,與人演法時呆板的不得了,就他那御寶的樣,對面的人殺他十回都嫌少,可憐那人還要在洪仙師的眼皮底子下苦苦演戲,真不容易。

“自打那時候起,我就覺得沒什麼天生的天才,法力境界都能堆上去,但鬥法這東西,就得水裡來火裡去,時間久了,僥倖能活下來,這才能練出來真東西。光看看書、過過手,真就能會?”

“那現在呢?”

這人對面,一個沒了一隻眼的人笑呵呵問道。

“現在是真信了。”

獨臂感嘆說,“程齋主是去年冬天來這才開始練劍的,我記得太清楚了,那本劍經還是我換符箭拿出去的,程齋主還跟我開玩笑,他說練上了跟我換的劍經,手裡的劍才開始不算樣子貨的。”

“這才幾個月呀,剛開始我們還被程齋主好言請著陪他練劍,可現在,竟然無人能上了!老瞎子,你可別告訴我你跟程齋主練的時候留了手?我當時是不信邪,除了捨命的法子,那可真是盡全力了,但時間是越打越短,到最後,硬是撐不過半刻鐘!那還是半個月前,現在,不敢想,不敢想!”

瞎一隻眼的人也點點頭,“畫符厲害,用火厲害,這說練劍了,練劍就厲害,什麼人啊這是,我還留手,我留個屁,我就看他人晃了晃,我還在想招呢,劍就放我脖子上了。”

眾人頓時都笑了起來,屋子裡充滿了歡快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