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
「秋水」吞食了不少金精,劍身堅韌早已非比尋常,那人劍勢被破,又順勢貼劍下劃,程心瞻以劍格攔住,再猛起身,力道從腳尖傳上來,揮手掄劍,將架在劍格上的劍甩了出去,劍尖直取敵手咽喉。
那人仰身避讓,手中長劍從腦後畫了一個大圈再探身從程心瞻左前方劈過來。
他卻不管,左前往前踏一步,往下點劍,往那人天靈上點,那人無奈再收劍,從自己左前方把劍拉回,回身下劈。
「秋水」被劈落,劍尖差點點到地上,程心瞻右腿彎下,收回長劍,那人立馬來攻,他再收回左腳,扭身,做了一個奔逃的動作。
那人見狀連踏幾步上前,直刺他的背心。
此時程心瞻右腳躍起,整個身子幾乎要跳起來,以左腳尖為點,整個身子再反轉回來,躲過後心一劍的同時貼著收在身前的劍也再次隨手揚出,一點寒芒從上往下點。
斬落了那人的一縷鬢髮。
那人猶不覺,還要再往上提劍,但下一刻,他卻消失在了玉臺上。
緊接著,玉臺上又出現一人。
這次又是一個活絡的,見到程心瞻說,“你很厲害啊,也已經勝了一次了嗎?”
“我是兩次了。”
他笑著說,提劍去攻。
……
玉瑤臺從一個變為多個,現在又從多個慢慢減小,只是最受關注的那個臺子,一直還在。
直到最後,虛空裡只剩一個玉瑤臺,映月鏡裡也只剩一個畫面,這個畫面,讓觀戰的人有些熟悉。
程心瞻看著也熟悉,不由笑道,“薛道友。”
那人也笑著說,“程道友。”
原來正是前兩個登臺的人。
已經是最後決戰之際了,程心瞻卻開始墨跡起來,他想起了之前的第一個對手,劉宇微,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問道,
“薛道友,現在就我兩人,可容我向這一樓一城之人說一說我這柄劍?”
薛立行笑著點點頭,“道友請便。”
他左手倒握劍,橫劍在胸前,右手在劍身上一彈。
“錚!”
長劍高鳴。
“我這把劍是我的第一把劍,來自一位同門長者所贈。”
他悠悠說著。
一城一樓的人靜靜聽著。
“這位長者一生痴於劍,卻一生愧於劍。”
薛立行也認真聽著,聞言有些不解。
“這位長者痴愛於劍,入門修行後將身心全部投入到劍法修行中,卻忽略了煉氣,以致於一生困於一境。待反應過來後,長者悔恨,不甘,但無力迴天,再往後的歲月裡,種種情緒噬咬他的心神,但歲月總會將那些強烈的情緒抹去,到雞皮鶴髮時,長者已經看淡了生死名利,唯有一種情緒始終未曾淡化,反而越發刻骨銘心。
“那就是對這把劍的愧疚,他認為是自己的庸碌讓這把本該光芒四射的寶劍長擱暗室。
“後來,他把這劍傳給了我,期盼著我能替這柄劍揚名,也叮囑我道、器並重,不要走他的老路。
“我記下了長者的叮囑,道、器並重,但替這柄劍揚名可是難住了我,在劍道上我也只是一個初學者。今夜幸甚,借還珠樓主與孔雀城主之寶地,還要謝過薛道兄的等候,能讓我說出這把劍的名字。
“劍名,「秋水」。”
他說完了,倒提劍拱手向城、樓之方向行禮,又向薛立行行禮。
薛立行面容肅穆,持劍回禮。
“器、道並重,我等劍道中人應時刻謹記。”
還珠樓主的聲音在眾人頭頂回蕩。
滿城劍客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