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麒麟顯然也不是好拿捏的,即便被封印住,也能使用手段去陰殺龍脈。
男子看了看程心瞻和朱兼墨,隨即道,“既是他的子孫,又傳續了仙翁的法統,倒算是有緣,本尊便與你等說上一說,也好叫你們曉得自家老祖宗是個什麼混賬東西!”
程心瞻和朱兼墨沒敢說話。
“本尊自號金銘子,乃是金麒麟一族,晉時得道,但始終不得金仙要義,久留塵世,無果,無奈在唐時以天仙境飛昇,在天界繼續求索金仙之道,不過在天界與人結仇,遭一十九位天仙圍殺,身死墜入下界。”
看著兩人頗有些呆滯的神色,金銘子笑了笑,繼續道,“或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本尊屍身墜入西北火焰山地界中,地火將這副殘軀煉成了金屍,加上本尊這連地火也燒不盡的憤恨殘念,幸得后土養育,又讓我走上了屍道,在火焰山渾渾噩噩修行了七百年,本尊修成了屍仙,記起了死前之事。”
眾人聽得連呼吸都不自覺放慢了,生前天仙,死後屍仙,兩證仙道?
“殺身滅道之仇,隔世不可忘,死前之事在本尊腦中竟比生前還要清晰,本尊把那十九個人的來歷想了一遍又一遍,卻越想覺著越不簡單。只是我這一世屍仙修為還比不得上一世,所以本尊沒有急著飛昇,而是在人間設法增強修為,細細想著報仇之計。”
“本尊在世間行走,尋找養屍之地,直到元末時,本尊來到鳳陽,欲在此處養屍,尋穴時遇見了那個朱重八。”
金銘子頓了頓,“他當時是一方大將,衣錦還鄉,修整祖墳,與我無意間在道左相逢,呵呵,他看中我氣質不凡,還想招募我為部將。”
男人笑了笑,似是回憶起了那天,“本尊哂笑欲去,但無意間多看了一眼,便發現朱重八有龍氣在身。鳳陽是一塊龍興之地,淮西龍脈盡歸此處,理應出一個帝王,當時正逢亂世,本尊看出便是這應在了這個朱重八身上。
“本尊一算,當時元國德運屬金,便與這朱重八做了一個交易,本尊授他鐵皮道兵之法和「麒麟吞金」陣圖,他在奪得天下後便替本尊建陵做陣,吸取元國德運為本尊養屍,他同意了。
“本尊指定此處溶洞,位在淮龍吐珠之處,旁邊則是他朱家的龍脈咽喉,他便以遷父母兄嫂墳為由,在此動土造勢。奪得天下後,他果然信守諾言,以「麒麟吞金」陣圖在他朱家龍脈上建造中都,藉著龍脈與陣圖,彙集天下金氣至此地。”
原來是這樣!
大家也都明白了明太祖執意要建中都的原因。
“在他當上皇帝的第八年,本尊傳信讓他來見我。本尊告訴他,現在陣勢已起,都城建與不建意義不大,添磚加瓦影響不到陣勢了。”
眾人都反應過來,這就是洪武八年,明太祖巡視中都後立即下令停工的原因。
“另外本尊又與他做了一筆交易,現在天下金氣往此處匯聚,本尊要閉關沉眠,借金氣療養屍身上的舊傷,但是又擔心仇家找上門來,所以要借他明國的國運和皇血為我遮蔽天機,作為回報,等本尊醒來時,可以為朱家子孫做一件本尊能辦到的事。
“他又同意了,本尊傳他「血鎖彌天網」,要以朱家的皇血施法,不過他的血還不夠,需要回到皇宮召集各血裔放血才能成功,於是本尊又教了他隔空施法。他走後幾天,血氣降臨此處,化作火網,果然遮蔽了天機,只有朱家的血裔子孫能看見這道網,以及網下面,本尊的屍身。
“至此,本尊依舊認為他是一個信守諾言的人。”
金銘子平靜的說著。
“那後來是怎樣了?”
“後來本尊放心沉睡,直到十年前被迫醒來。”
金銘子的聲音有了些變化,“本尊發現入體的金氣越來越少,金氣一到溶洞裡便憑空消失了,甚至連自身的金氣都在消失。但本尊算過,舊元的金德之氣應該遠不止這些才對。看著金氣遁走的方向,本尊洞察中都的地基陣勢,才發現已經被篡改,形成了吞金旺火的陣勢,這金氣,已經成了朱明龍脈的滋補之物。
“而等朱明龍脈吸乾了匯聚在溶洞裡的金氣,竟然開始吸食本尊金屍上的金氣,這才將本尊驚醒。”
“本尊想出去看個明白,卻發現這「血鎖彌天網」不知何時改頭換面了,成了鎖住本尊的封印之網。”
朱兼墨有些不信,“前輩,您兩世為仙,這「血鎖彌天網」陣法又是您傳授的,老祖宗是凡人,怎麼會改動陣法,即便是改動了,又怎麼能壓得住您呢?”
金銘子聞言看著他,說道,“要是一般的「血鎖彌天網」自然留不住本尊,但這個是由本尊親自傳授給朱重八,關聯著帝王血脈、中都陣勢和地底龍脈,要是本尊強行衝網而出,那麼朱家血脈暴斃、中都地陷,再加上地龍翻身,不知要死多少人,本尊不願以一人之過,讓萬人陪葬。
“至於他為什麼修改法陣,本尊不知,但你說不能,本尊看未必。朱重八當年身邊有個叫劉伯溫的,雖然是凡人,但卻有觀星象、馭鬼神的本領。”
朱兼墨沉默了,劉伯溫斬龍脈的事蹟,他多少也聽聞過。
“所以前輩才放出體內的陰屍之氣?”
程心瞻問道。
“不錯,本尊以屍氣餵養朱明龍脈,不過倒不是想毀了龍脈,這本尊隨時都能做到,只是讓朱明龍脈逐漸敗壞,龍脈與朱明國運糾纏,應在朱明皇室身上,他們晦病纏身後自然會來見本尊,到時,本尊也能問個明白。
“不過,當皇帝的沒來,倒是你們先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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