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怎麼樣?”
程心瞻自然知道師叔說的是誰,他答,
“師尊一切安好。”
北陰笑著點點頭,“前幾年,我聽南派魔教的說,她去爛桃山救自己陷在煞穴中的徒兒,那是我最近一次聽說她的訊息,也是那時才知道,我們明治山又有了傳人。”
程心瞻聞言,頓感酸澀。
“後來,我又聽說,在還珠樓主的鬥劍會上,一個出自三清山的,叫程心瞻的年輕人大放異彩,險些連中三元。我聽聞後喜不自勝,三清山中,如果說還有一個心字輩的年輕人,那不是我明治山的,還會有誰呢?當夜,我在北疆,遙望明月為你賀喜。”
程心瞻再拜。
北陰又道,
“你很好,我來西崑崙後,便始終分出一縷神念在戰場上,我看你劍法,符法,咒法,雷法,風法,五行,樣樣精通,你的天資,比起我和師姐,還要好。
“只不過籠罩在這邊戰場上的神念太多,光是五境的就不止血神子一人,而且我發現,有好幾股高修神念都很關注你,據我所知,起碼峨眉的簡冰如就經常探視你,他的神念像是一把利劍,我不會認錯,所以我也不敢久視你。”
程心瞻聞言訝異,他竟不知在戰場上空還有博弈。
“你對付尚三思的表現,很多人都看在眼裡,我想,足夠讓人驚豔了,尤其是你幻化而出的神靈,被震懾到的,又何嘗只有尚三思一人。其他門派的,尤其是簡冰如,怕是心裡都不太好受了。你最後分出數百化身時,他們都在看著你的肉身,趁著這個機會,我看到了竹身,才冒險送些東西進來。
“呵呵。”
北陰環顧四周,彷彿是在看這具竹身,
“當年,師尊要把靈杖傳下來時,師姐要讓給我,但我和師尊都決意傳給她,你師尊膽子可大,喜好涉險探秘,上天入地沒有師姐不敢去的地方,她能把靈杖用好,只是沒想到,她竟沒用上,又傳給了你。”
程心瞻回道:“當年弟子不慎誤墜地煞中,以至真煞衝穴,肉身僵死,所以師尊賜我竹身以便行走修行。”
北陰點點頭,“原來你還受過這樣的苦。不過也算因禍得福了,肉身受真煞沖刷,魂靈在竹身中養護,你的根基確實打得好,當年我和師姐修行分身術時,可沒這樣的寶貝。”
程心瞻也知,便說,“師尊待我極好,所賜之物,無一不美。”
“你也很好,不曾讓師姐失望,《長生胎元顯神密旨》已經修行到可以三魂七魄顯形的地步了。”
北陰看著呈現「陸吾」之相的「吞賊」,又看著程心瞻凝實的念頭,便笑說。
隨後,他又道,“我在其他法統上沒有你博學,不過在《長生胎元顯神密旨》上的修煉可不比你慢,所以你放心,我不是什麼魔頭搜魂得了記憶,世間沒有人能在我自毀元神前謀奪我的記憶,我就是你實實在在的師叔,要是還不放心,等回宗了讓通玄祖師再看一遍就是。”
被師長當面點破心思,程心瞻連道,
“師叔恕罪!”
北陰笑笑,“哪有什麼罪,謹慎是好事。”
既然師叔先把事情說開了,程心瞻便順著話頭說道,
“師叔,那您現在到底是?”
是主動臥底?是身不由己?
至於投靠了魔道,程心瞻不做此想。
北陰,或者說是陳素行,沉默了片刻,才道,
“兩者皆有吧!”
程心瞻聞言便道:“那可要知會長輩,來救師叔脫身?”
宗內可是都覺著師叔已經亡了。
北陰搖搖頭,“不用,我還活著的事,你回宗之後只需要告知師姐、祖師還有掌門三人足矣,也不用他們做什麼,更不要來北疆找我,一切我自有打算。”
程心瞻點點頭,又說:“那師叔可還有什麼話要我帶回?當年,又是誰害的您?”
北陰則是搖搖頭,
“往事暫不提,只需要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