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搖搖頭,回答說,
“後面他是在五雷院裡學雷法,應當是長老們教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那些長老們給心瞻到底教了多少東西。
“那些長老往常我不知求了多少次,想讓他們幫著府裡帶徒弟,可他們就是不肯,說是不會教徒弟。但是前幾年碰上了心瞻這麼個天分極高的,卻是要搶著教,我聽說,長老們自個還排班呢!”
任無失在旁邊聽著,心裡的想法更堅定了。
廣場法壇上,程心瞻又拿出燭臺和香爐。
燭臺倒沒什麼特殊,苗家寨子的燭。苗寨裡不能沒有燭,一到天黑,家家都要點起來,用的是那邊特有的一種樹油製成的燭。
香爐和法桌一起,得自於晉原的道觀廢墟里。
香爐初得時已經破破爛爛,隨後被他在兵器院的爐火裡重新走了一遍,融了些精金進去,此刻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香爐不偏不倚被放在長桌深痕裡,紋絲合縫。
插上香,就是香樟鎮的香。
隨後,他拿出一本書放在桌上,就在香爐後邊,書名是《雷霆蕩魔志》。
他又拿出三張紙出來,上面繪著畫像,是他寫《雷霆蕩魔志》時畫的人物插圖。
正是執笏板的神威蕩魔霹靂真君、捧金鑑的神雷秋官將軍、持鼓槌的水雷夏官將軍三位。
這還不算完,他再拿出一個青銅水盂。
這個青銅水盂叫星月留盂,是他從東天道同門地攤上淘來的,是一個承露谷的弟子用過的法器,品階並不高。
在清朗的夜下,星光和月光落到盂裡,會結成露珠,服之可以香津固精。
但此時,被程心瞻另作他用。
他取下腰後葫蘆,往盂裡倒了半盂清水。
隨後,他又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進去。
血滴進清水裡後沒有散掉,反而隱隱化成了龍形。
把水盂推到燭臺旁邊,頓時,法桌、四方星宿圖、香爐、燭臺、雷神書畫、水盂齊齊散發出亮光。
壇法已成。
他拿出五張空白符檄。
這就是五雷院的長老教他壇法時送給他的了。
至於為什麼五雷院的長老會教他壇法,是因為應元府裡已經沒人願意學這東西了,而恰好程心瞻,什麼都願意學,又學什麼都快。
而之所以沒人學,是因為此方天地的天神地祇逐漸銷聲匿跡,雖說神靈在天地間的法則烙印依舊在,但施展壇法也要壇主能與這些神靈法則烙印應和上才是,施展壇法比上古時不知難了多少倍。
他攤開第一份空白符檄,拿出符筆,當場書寫。
眾人只見那程義符剛落筆,廣場上已有悠風初起。
掌風的神靈不少,風伯,菡仙,巽郎三位大神,還有下屬風吏,要是在古時,程心瞻根本不必多想,直接發檄到雷部去,自有雷部神仙發令到風司。
不過此時天地間哪還有什麼雷部,要請風,就得激發風神在人間留下的烙印。
程心瞻雖習風法,但是還未觀想風神,所以此時請的是西方白虎監兵神君,亦能掌風,《白虎七宿篇》在他手裡多年,他自然是觀想過白虎群星的。
他以風草寫罷神文,高祭符檄,隨後手往符檄上一指,口唸,
“風來!”
符檄在高空中燃燒,天上閃過西方七宿群星,成一個虎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