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既然來到了渤海,如此相近,那自然要來海清城看看。
“你現在修行怎麼樣了?”
程心瞻問。
他知道,蕭十一娘是修行嫁木法的,這種法門是最取巧的法門,也有人說是富貴人家的法門。
他還知道,白玉京裡有很多人都在修行這個法子,有些是因為要管理家業,無暇修行,有些是貪圖享樂,無心修行。
蕭十一娘就是前者。
修行嫁木法的人以木行法力在花木種子裡締結符種,再予以栽培,花木生長,所吸食的靈氣便有一部分化作木行法力反饋到符主身上。
這種反饋的量是很少的,所以只有栽種的花木成林一片,才能將符主的境界往上推。
不過雖然慢,但這種法子對肉身卻沒有什麼壞處,不像服丹,既不會難以受補藥力,也不會積攢丹毒。
相傳,這是呂祖年輕時為道姿極差的紅顏創出的法子。
不過這種偷懶的法子短板也很明顯,就是符主本身沒有什麼戰力,如若不依靠靈寶,那只有等花木啟靈化妖時,才能為符主護道。
法本妙法,但也有人心生惡念,把符種種進胎兒肉身裡,這就是魔道中最臭名昭著的鬼子嫁衣法,是天下正道見之即殺的異類。
“哎。”
蕭十一娘嘆了一口氣,“現在越往上,符種就越難結,高品質的靈木也越來越難找,我之前以量取勝,勉強到了二境,但若想以甲籙乙符結丹,卻是遙遙不可及。”
程心瞻以手指輕輕敲擊桌子,原來十一娘都二境了,他知道修行嫁木法的人在二境時要以沾染木行的罡煞結符種,這對財大氣粗的蕭家來講也不是易事。
“十一娘這可有鉛瓶?”
女子聞言看著他,不知是何意。
程心瞻把手掌一翻,掌心裡冒出一滴紫粉色的露珠,露珠周圍有焰光花瘴環繞,異常絢麗奪目。
“這是「紫火爛桃煞」,為丁火乙木之陰煞,你看對你締結陰符可有用處?”
十一娘待他不薄,不說那次在白玉京贈酒為他揚名,後面來三清山時又贈予了許多紙墨筆硯,相比之下,取走的符籙反而甚少,也從未催過交付新符,這個恩情他是記著的。
蕭十一娘瞪大了水汪汪的眼,乙木煞水,她四處尋了多久都沒有門路,他就這麼輕輕鬆鬆拿出來了?
“有的有的。”
晴雨連忙回答,用手揪了揪自家主子,主子正四處謀求罡煞,又哪裡會沒準備鉛瓶。
不過素來大方,視金錢如糞土的蕭十一娘此刻卻有些扭捏,低著頭在那看著茶水,不知在想什麼。
程心瞻笑了笑,“十一娘,你莫不是知道我在西崑崙散光了符籙,此次來不光無法給你交差的符籙,還要煩你再借我些符紙,便故意不接我這滴煞水,好讓我張不開嘴?”
“噗呲。”
蕭十一娘破功一笑,白了他一眼,便掏出一個鉛瓶接過了煞水。
“我可不敢,要是哪天你散不出符,埋沒了你義符的名頭,讓天下人知道了,還要來怪我這個小女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