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瞻正色道,“要是我兩不曾熟識,未曾見過,你叫羽師還是道長隨你的便,但我兩是同寢的情誼!心瞻修行入門是道兄你指導的,心瞻在宗門吃的第一口白麵是道兄墊的錢,心瞻在宗門得到的第一件法器是道兄贈的鶴燈,現在見面我依舊稱道兄,道兄卻要叫我羽師了,怎麼,我等情誼還會隨著修為境界的變化而變化嗎?”
賀濟源被說的啞口無言,一臉愧色,背過身去,低下頭來,“那,那是我的不是了。”
隨後,他整理表情,似乎是在擦拭眼淚,隨後又轉身過來抬起頭,滿臉笑容看向程心瞻,
“心瞻,恭喜你!締結金丹,這是真正踏上長生之路了。”
程心瞻回道,“謝過道兄,道兄,還記當初你闢府時對我說下的豪言壯語嗎?大道就在腳下,如果以長生為終點,那走的快一些和慢一些也沒有什麼本質區別。而且道兄厚積薄發,到時候百竅通達,一舉結丹,興許比心瞻走的還要穩當些。”
賀濟源樂不可支,笑著說,“心瞻是來找府主的吧,府主在裡面,你先去辦正事,晚上我們再聚,濟虎妙殊他們都在這裡。”
程心瞻大喜,笑著說好。
等進了殿裡,便看見了趙無極趙府主在,這位他也是極為熟稔的,他執弟子禮,口稱趙師。
趙無極看見他來很高興,方才聽到他與濟源的談話更讓他高興,
“當初你為解真煞衝穴來應元府學雷法,你我始結緣,這麼多年,我未有寸進,而你都已經結丹了。”
程心瞻聽後汗顏,“趙師,莫要開弟子的玩笑,我聽說您都要八洗了,我是食氣,還是結丹,在您面前也沒什麼分別。”
趙無極哈哈大笑。
程心瞻也想開開學師的玩笑,便道,“趙師,來之前掌教跟我說,八脈山主裡您走在最前頭,他現在就等著您嬰變呢,畢竟副教主之位還一直空缺一個。”
趙無極笑聲戛然而止,以手撫額,仰天長嘆,
“掌教是要把我等往死裡用啊!心瞻啊,你這才結丹,不在山中閉關穩固境界,也被趕過來了嗎?”
程心瞻笑著搖搖頭,“弟子可不是被趕來的,弟子是想來。”
“你首劫什麼時候來?”
“五十年後。”
“哦,那你金丹可稱一聲圓滿無缺,確實不必再閉關穩固了。”
趙無極是雷法大家,程心瞻厚著臉皮趁機道,“趙師,弟子想首劫早來一些,不知您這可有什麼秘法?”
趙無極自然知道首劫的重要性,也明白程心瞻的意思,稍作沉吟,便道,
“倒是有一道法門,雖然本意不是為了招劫,但實際上卻是有招劫的效果,這是一道引雷秘術,用來淬鍊鞏固金丹的,以防金丹在真正的洗丹劫中被劈碎,喚作「太乙混元丹胎雷火煅形秘法」。”
不過趙無極沒有告訴程心瞻,這道傳承自古雷部的法門是應元府的最高秘法之一,等閒不得輕授,同時,這也是他金丹能撐過七洗的關鍵。
不過程心瞻雖然不是應元府的真嫡傳,但趙無極卻沒有對心瞻藏私,不僅僅是因為心瞻是掌門看重的人,也不僅僅是因為心瞻在樞機山旁聽結下的情誼,而是因為趙無極知道,這孩子是一個懂得回報的人。
程心瞻從海上歸來後,知道「龍吟水雷罡」對雷法修士的意義,一回宗就分出了半兩給樞機山,交到了趙無極手裡。另外,當他悟出了「天樞」神通—「龍吟」後,也是去了應元府宣講,將這道極適用於施展龍雷之術的命藏神通傳授給了同門。
再加上這孩子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心性——就比如方才他在門口與濟源說的一那番話,讓趙無極知道無論這孩子以後達到怎樣的成就,也不會虧待了應元府。
趙無極喚程心瞻上前,以醍醐灌頂神通將此法授予了他。
程心瞻只是粗略一瞧,便看見這秘法裡包含著許多古樸晦澀的符籙、咒語以及行氣法門,就知道這不是一道簡單的法門,連連謝過。
“這道秘法洗丹是好用,但如果是想招劫,那也就首劫有用,後面就不管用了,這點先跟你說明白。另外記住,法不傳六耳!”
趙無極叮囑了一句。
程心瞻自然應下,一旦授法人說了這話,那便是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哪怕是他以後的徒弟也不行,當初他在句曲山參看經典時便立下過這樣的誓言。
“趙師,師門讓我來盟裡聽命,您可有差事交代?”
趙無極這邊千頭萬緒,自然有一大堆差事在,聽到程心瞻請命,他想了想,便道,
“盟裡的兩個大方向你應該知道,防北擊南,你想去哪邊?”
“南。”
“南邊當前的任務主要有兩個,第一個是蠶食三尸島周邊海域,斷絕與深海的往來接應,第二個是進入南疆,打探綠袍入五境後的南疆變化以及南海上的情況,都是見魔殺魔,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