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握著桃木劍,直接一劍劃出一道屏障。
金色的結界在她和黃西空之間升起,將整個靈陣一分為二。
她和怪大爺位於同一片區域,那長得醜醜的龍魚和黃叔叔處在同一區域。
被雷劈的匡世江終於從全身麻痺的狀態中恢復,他頭上的帽子掉落在地上,狂亂的風雪撲在他身上,很快就覆了一層淺淺的白。
綰綰看著他的表情逐漸獰毒,邁著小短腿往一側挪了兩步,昂首挺胸道:“你的對手,是我哦!”
“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竟然也敢來摻和老子的好事!你媽媽沒教你大人的事情,小孩兒不要管嗎?”
綰綰握著木劍,傲嬌地冷哼道:“沒有哦!不過我哥哥教過我,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你媽媽沒有教過你嗎?”
“原來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種……”
匡世江惡毒的咒罵還沒徹底激怒綰綰,黃西空和上空的虎瑞添就已經聽不下去了。
黃西空眼神都變得格外凜冽,大有過去將匡世江一片片剮了的心思,但礙於綰綰畫出的那道屏障不可強行逾越,黃西空只能壓住翻騰的怒火,倏然掉頭將所有戾氣發洩向深海龍魚。
深海龍魚與黃西空交手多次,雙方對彼此的實力已有了解,但黃西空憤怒地掉頭衝過來,還是讓本能忌憚他的深海龍魚,再度被嚇了一跳,甚至第一反應就是掉頭跑。
空中再次揚起血色的雨雪,黃西空那張肅正清雅的臉,被一串串血珠染紅,鋒銳的指尖將血肉從龍魚身上一片片剜下,徒留滿地肅殺和慘烈。
虎瑞添亦是聽不得這般侮辱他們天界最可愛小童仙的話,地上的冰霜頃刻間宛如活過來一般,隨著平地而起的颶風朝著他席捲而去。
無害的冰霜雪花,此刻成了殺機重重的薄刃。
綰綰氣鼓鼓的,尚未來得及動手,那些冰霜之刃就已經在匡世江體表上留下縱橫的傷口。
藍色的壬癸之水在傷口間流動,加劇了身體對疼痛與寒冷的感知。
匡世江痛得頸側青筋暴起,身體往後一撤,抬手推換之間,雙臂間出現了一隻白底蘭花的細頸瓷瓶。
瓷瓶在他雙手間騰空轉動,木塞“砰”的一下崩開,黑色的煙霧從瓶口爭先恐後的湧出。
面積不算小的半片爛尾樓群之間,眨眼間出現了一片烏壓壓的鬼兵。
虎瑞添沒有細數,但一眼看去,粗略估算,這鬼兵之數至少五千。
巨型白虎低頭垂眸,明玉般的瞳孔中透出幾分審慎之意,從方才的臥姿也變成了蓄勢待發的站姿。
他傳音給綰綰:“這鬼兵數量甚多,且來歷可疑,綰綰你小心應對。”
綰綰仰頭道:“明白,交給我。”
……
綰綰將手中的木劍送出去,雙手起勢結印,冰天雪地之間,一顆顆充滿生命氣息的桃木破土而出,灰褐色的樹幹眨眼間探出枝丫,又在須臾之間推出一盞盞粉色的桃花。
被風吹起的粉色花瓣,與這靈陣之間的狂風驟雪,飛旋共舞。
場面盛大,卻又有著莫名破碎感的桃花林,入目望去,是古往今來的詩人窮盡辭藻,都無法形容的極致浪漫。
看似易碎無害的漫天桃花雨,對剛剛露面的數千陰兵,卻是兇險到極致的奪喉寶刀。
花雨掃過之處,已有陰兵慌亂地抬起武器,試圖抵擋。
匡世江不管不顧,從腰間解下一枚令牌,雙目陰鷙地盯著綰綰,殺氣騰騰地號令道:“陰兵聽令,不惜一切代價,殺了這個小畜生。”
綰綰合著雙手站在原地,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背後慢慢浮出一株巨型仙木的幻影。
隨著她身上靈光大盛,那株桃花灼灼的巨型仙木間,露出了一抹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