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殺就不殺,不行就貶到遠處。”李澄空道。
殺戮確實會傷了君臣的情份,一味以皇權威壓,最終必然君臣離心。
忠君報國之心不能傷,所以需得做一個仁君。
想做一個痛快淋漓的皇帝,結果便是暴君,被眾臣所棄,江山社稷一塌糊塗。
而做仁君聖君,那就得壓住脾氣,施展高明的手腕與智慧,手腕與智慧不足是沒辦法做聖君的。
“除非他們違了死罪,按律當斬,否則,縱使我再討厭,也不會殺人。”獨孤漱溟搖頭道:“這一點太難了,要時時提醒自己剋制自己。”
做皇帝久了,會不自覺的形成唯我獨尊的習慣,容不得別人違逆與耍弄。
自己身邊有李澄空,回到南王府之後,就能脫離皇帝的身份,剝離開去唯我獨尊的習性。
李澄空笑握住她玉手:“這一點你做得很好,可敬可佩!”
獨孤漱溟露出矜持笑容。
她強抑喜悅,強壓著沒有喜笑顏開。
李澄空嘆道:“換是我在你的位子上,絕對做不到這般隱忍剋制。”
他會隱之又隱,最終隱無可隱,最終爆發,大開殺戒。
獨孤漱溟笑了笑:“其實也沒這麼難,如果不把自己當成皇帝,當成理所應當一言九鼎,金口玉牙,就不容易激怒。”
李澄空若有所思的點頭。
他忽然皺眉。
“怎麼了?”獨孤漱溟看他有異。
李澄空道:“有點兒不太對勁。”
“嗯——?”
“城裡有些生面孔。”李澄空若有所思的道:“而且生面孔有點兒多。”
“嗯——?”獨孤漱溟訝然。
她輕聲道:“夫君,你不會把城裡所有人都記住了吧?”
“這有何難。”李澄空笑笑:“憑你的記性,也能記得住。”
“我記不住。”獨孤漱溟搖頭。
鎮南城再不大,也是南境最大城,數十萬人,怎麼可能把所有人都記住?
李澄空笑笑:“無足輕重的小事,……還真不太對勁。”
他伸手打了個手勢。
片刻後,一箇中年男子出現在他身邊,低聲道:“屬下鄧白峰見過王爺。”
“邊走邊說。”李澄空嘴唇不動,聲音直接出現在中年男子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