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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拐兩拐繞到了一條巷子裡,這是她回家的最短路線,平日裡都是白天走,也不覺得什麼。今天確是有點晚,本來普普通通的巷子倒是添了些讓人心裡生懼的氣氛。
這是條很老舊的巷子,從前的住戶也都走完了,起初說要拆遷可因為費用談不攏就暫時擱置,巷子愈發的破舊。
左萌萌除了在學校,其他時間都是在一家武術館裡度過的。武術館主營散打,不是時下流行的跆拳道之流,現代人對武術這種東西,還不如健身館來的追捧,客源稀稀落落,沒什麼人。她有足夠時間自己練習。左萌萌練的刻苦,一個孤女,有些防身的本事,不至於被人欺負。
幾年下來,這個瞧著單薄瘦弱的女孩,竟然混成了道上排的上號的古惑女……單看外表任誰都不敢相信!不說武藝多麼高深,但憑著一股子狠勁兒,等閒兩三個壯男打起來還是綽綽有餘。
也正是因此結交了好些道上的朋友,脾氣相投又重道義。——這為她沒有變成反社會人群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藝高人膽大,左萌萌沒在乎巷子的幽暗,大咧咧的往裡走,腦子構思著今晚的菜譜。她廚藝很好,就是人太懶,平時都是外賣湊合。不過今兒怎麼說也是過節,哪怕是給爸媽看看樣子也得活動活動。
走了約莫五六米,巷子旁邊的過道里突然竄出來幾個人,攔在前頭。她抬起頭,四下環顧。
一共六個男人,皆是一身黑,除了最靠前那個,剩下五人各拎著一根棒球棍。
領頭的男人板寸頭,長相普通。緊盯著左萌萌的眼神很是兇狠:
“左萌,你不是愛出頭麼?我今天讓你出個夠!”這人一張嘴滿口的黃牙,咬牙切齒道。
左萌萌心下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我的面子還挺大,讓你破費找了這麼些人來。黃老鼠,這是想找回場子?”
“你不是出了名的講義氣?上次跟李巧那個賤貨打得我幾個月下不了床!”被叫做黃老鼠的男人冷笑一聲:“你牛逼,我打不過你!所以找了一幫兄弟,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三頭六臂!”
他對著身後的五個人偏了偏頭,“上!只要別打死,打傷打殘都算我的!”。五人慢慢圍上來,把左萌萌夾在中間。
她眉頭皺了皺,知道今天很難善了。
黃老鼠是外號,富二代,仗著家裡有些臭錢胡作非為欺男霸女。李巧是她的好姐妹,是武術館老闆的女兒,性子急人又潑辣。這黃老鼠不知怎麼就看上了她,送花送禮請客吃飯全沒落了好處,反而被李巧動手給打了。黃老鼠面子上過不去,就打著道歉的旗號把人約出來,想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那天左萌萌陪著李巧一起去壯膽,席間一個談不攏,動起手來。黃老鼠只帶了一個跟班,根本不是這倆女俠的對手,臉被打了個五顏六色。李巧下手狠,直接給他折了一條腿。
黃老鼠知道武館老闆有些來頭,不敢直接對李巧下狠手,準備先廢了左萌萌收點利息。他花錢僱了幾個混混,尋個落單時機把她堵個正著。
左萌萌深吸口氣,三兩下脫了羽絨服扯下圍巾扔在一旁,活動腿腳。
她怒瞪躲在後邊的黃老鼠:“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老孃心裡有數!上次打你還是打輕了,今天我認栽,不過你也別想好!”話音剛落,她後退兩步猛地一個加速,竄過對面迎上來的五人,對著黃老鼠衝了過去。
其他人尚未反應,左萌萌已到黃老鼠身前,黃老鼠下意識抬手擋頭,下半身卻毫無預兆傳來一陣劇痛。原來左萌萌上來一記斷子絕孫腳,出手狠辣不留餘地。
黃老鼠捂住下體直接趴下,叫的好不淒厲。“啊!!!賤人,你們給我廢了她!往死裡打!”
旁邊五人愣住,面面相覷,感覺自己下身也是一涼,這一腳下去,怕不是直接廢了吧?被黃老鼠悽慘的叫聲提醒,五人拎著棍子衝上來。
左萌萌閃身躲過揮到面前的一根棍子,出腳踹倒其中一人。
左格右擋,對著正中間那人一個頭槌直接撞在對方的肋骨上,只聽咔嚓一聲,對方慘叫倒地。人的肋骨很脆弱,她知道五個人圍毆肯定討不了好,只能對著要害下手逐個擊破,這才有一搏的希望。
可後背終究是重重的捱了一棍。她一個趔趄,往前踉蹌幾步,回身出拳直搗偷襲那人的太陽穴。那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黑,癱在了一邊。
她剛要回身,右邊肩上又是重重一棍,立時右臂無法抬起。左萌萌腦袋一偏,躲過沖著頭來的一擊,胸肋處卻傳來一陣劇痛,想來肋骨怕是骨折。
她強忍著身上的劇烈疼痛,左手扯住偷襲者持棍那隻手的肘關節,向對方身側猛折,隨著咔嚓一聲的脫臼聲,左萌萌奪過棒球棍,對著他頸側狠砸下去。
這人倒地後包圍圈出現一個缺口。她閃身欲逃,額頭處卻遭受了重重一擊,瞬時眼前一陣模糊,左萌萌身子晃了晃,轟然倒地。
“打,給我往死裡打!”耳邊傳來黃老鼠氣急敗壞的聲音。
她倒在雪地裡,蜷起身子用手臂護住要害,身上各處都是棍棒交加的砰砰聲。粘稠的血順著額頭流下來,流進眼睛裡,她視線內頓時一片血紅,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沉入一片深深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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