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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奔襲加之氣候惡劣,任誰都是一身疲倦。
左府一行人簡單用過晚膳後,左章恆這位大家長見大家皆是面露疲色,終於大手一揮下達命令,休息一夜明日再啟程。
左滴連歡呼的精神都沒了,只想倒頭大睡,她跟祝心沒精打采地戲耍了會兒,便領著三個丫鬟匆匆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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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下人房內。
書蘭睡眼朦朧,迷迷糊糊地差點睡過去,她趕忙掐了自己一把,這才靈醒些。
“三小姐,咱們究竟在等什麼人?”書蘭揉揉眼睛嘟囔。
左瀲灩安靜坐在炭盆旁,披著厚厚的斗篷,臉色因為寒冷顯得過分蒼白。
“再等等,會來的。”她小聲低喃,似是說給書蘭,又像是說給自己。
下人房簡陋,肯定不若正房那般嚴實,冷風順著縫隙擠進來,竟發出陣陣似嗚咽般的聲響,加之冬夜的襯托,不只書蘭,左瀲灩亦是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她反覆在心中默唸:會來的,一定會來的,若是不來,這番罪豈不是白糟了?
夜漸深,正當書蘭幾乎快要睡著,左瀲灩也即將放棄希望時,驀地,門外傳來微弱的響動:
“篤,篤篤。”
“誰?”左瀲灩下意識低聲道,書蘭也被驚醒,驚慌地看向門處。
“三堂妹特意邀我相見,莫非為兄誤解了不成?”
門外傳來壓極低的男聲,透著些輕浮,聲音微顫。
左瀲灩終於鬆了口氣,她對書蘭使個眼色,示意她去將門開啟。
書蘭一頭霧水地前去開啟門,門外赫然是披著一身雪花的左測,正站在門口凍地直哆嗦。
左測見門開啟,忙不迭快步走進,一屁股擠到炭盆旁坐下,搓著手呵氣:“三妹妹可真磨人,有什麼話還得特意挑著半夜說,可把為兄凍死了。”
左瀲灩見他毫不見外坐在自己身邊,嫌惡地皺起眉頭,不自覺往外移了移。
書蘭匆匆打量門外,見再無旁人蹤跡,這才輕輕闔上門,乖巧站在主子身後一言不發。
“辛苦堂兄走這一遭,只是你也瞧見了,太傅府根本沒有瀲灩的容身之地,想與堂兄攀談幾句,也只得趁著夜深人靜時……”左瀲灩擠出一絲笑容,神色悽迷。
左測毫無疑問是個色鬼,但卻是個有原則的色鬼。他知曉哪些人能動,哪些人死都不能動。
論姿色,左家兩個嫡女無疑是頂尖,便連眼前這個庶女,都楚楚可憐別有一番風情。
但他敢去覬覦兩個嫡女身邊的美貌丫頭,卻絕不會將歪腦筋打到做主子的身上,這正是他的聰明之處。
眼見這個三堂妹楚楚可憐,他卻沒什麼惜香憐玉之心,只因她是個看的著吃不到的,便格外沒有耐性:
“三堂妹有話直說便是,若無甚要緊事,為兄便回去歇息,明日一早還得受罪。”
左瀲灩怔住,沒想到他這般急色之人,竟對自己如此不假辭色,難道自己連左滴身邊的丫頭都不如?左瀲灩心頭恨恨,差點咬碎一口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