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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滴眉頭微皺,她倒不是心疼衣裳,只是懶得再去換衫。
左瀲灩滿臉緊張,歉疚地快要哭出來:“都是瀲灩的錯,弄髒了六姐姐的衣裳,您罰瀲灩吧。”
左妙語手上也濺上幾滴滾燙茶水,本來一臉不滿,但見她這般謹小慎微的模樣,心頭一軟:“算了,好在沒灑在身上,六妹妹沒有那般小氣,你不必這般委屈巴巴的,倒像是我們欺負你。”
左滴嘆氣,秋菊已經極有眼色的走上前來。
左瀲灩可憐巴巴看著左滴,囁嚅道:“六姐姐不若換上那件大紅衣裳,你穿著極好看,正好今日賀壽,瞧著也喜慶不是?”
左滴翻個白眼,可不是隻能換大紅的麼,自己總共沒帶幾身衣裳,除了那套,餘下的不是送洗就是還未熨燙。之所以選身上這套杏色的,無非不想太過張揚。
只是左瀲灩究竟是真的無意還是又要作惡,她有些吃不準。
左滴心裡思索半晌,覺得賀壽穿紅裳並無逾矩之處,便領著秋菊回房更衣。
待她整裝完畢後走出房門,不止左妙語,便是左瀲灩都不由一時晃神。
左滴膚白如雪特別適合紅裳,著紅的她看上去格外神采飛揚,好似個火焰仙子般,叫人看的移不開眼。
左瀲灩默默垂下眼簾,心中譏諷:便叫你穿著紅衣提前入一回洞房!
待侯府下人來催時,已然近晌午。
左滴喚回院中玩耍的祝心,姐妹幾人一同前往擺宴的正堂。
左欣然已將壽禮清點完畢交給侯府管事,面帶淺笑與她們一道同行。
到得正堂,不出意外又是一派人聲鼎沸的熱鬧景象。
金足樽,碧玉盞,食物精美如畫,美酒琥珀流光,時有侍女水袖翩然,穿梭其中,更有技藝高超的樂師撫琴擊磬,樂聲悠揚。
即便見多識廣如左滴,都不由面露恍惚之色——這,便是侯府的排場?
左瀲灩面上的渴望簡直不加掩飾,若她能嫁給季楚禾,若季楚禾能成為世子,這一切,都將會是她的!
有侍女見到幾人,含笑相迎,左滴一行跟著領路侍女拐個彎,進到偏廳。
原來男客與女客是分開落座的,偏廳雖然少了樂師舞者,卻佈置的較正廳更為雅緻。
祝心不想去正廳想賴在左滴身邊,左滴見侍女面露難色,便好言相勸,另囑咐李嬤嬤好生看顧,祝心一步三回頭的去了正廳。
因為宴上人多,來赴宴的也不好再帶著一串兒丫鬟小廝,左滴只帶著秋菊一人,主僕兩人尋個安靜的角落入了座。
太夫人是今日的壽星,特意到女眷這邊走了一圈露個臉。
倒是小心翼翼攙扶著太夫人的英武侯季同德,左滴第一次瞧見此人。他分明是個武人,眉目間與季永康有幾分相似,只是比他更魁梧陽剛。
左滴觀此人面相,倒像個正直忠良的,不知是否裡外如一。
老夫人身邊除了季侯爺,自然少不了季永康的陪伴。他看見一身紅裳的左滴,不由眼前一亮,衝她笑道:“六小姐著紅衣真是美極,你怎知我最喜女子著紅?”
左滴囧,自己穿紅裳純屬意外,你會不會太自戀了些?
三人來招呼了幾句便離開,老太太在眾人簇擁下回去正廳,她是壽星,自該高坐正堂。
左欣然與左妙語也安然入座,只左瀲灩不知鬧什麼么蛾子,竟是不見人影兒。